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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学会会务报告(第二号)

    这一本会务报告乃专记十年一月长沙会友三次会议情形。这三次会议,头一次是新年大会,在一月一二三号。第二次是本年一月常会,在一月十六号。第三次是本年二月常会,在二月二十号。这三次讨论,极为详尽,分记于次:

      新民学会长沙会友因湖南政局影响,好久没有开会。九年年尽,长沙政局略定,会友在此者亦达二十余人,遂谋聚会一次。此时评议员任期(一年)已满,不能开会。遂由职员何叔衡,周惇元,毛润之,熊瑾玎,陶斯咏等,先期商定开会手续,发出一张通告:

    我们学会久应开会,因种种原因没有开成,今定从十年一月一号起接连开会三天,为较长期的聚会,讨论下列各种问题:

    1.新民学会应以甚么作共同目的;

    2.达到目的须采用甚么方法;

    3.方法进行即劐如何着手;

    4.会友个人的进行计划(自述);

    5.会友个人的生活方法(自述);

    6.学会本体及会友个人应取甚么态度;

    7.会友如何研究学术;

    8.会章之修正及会费之添筹;

    9.新会友入会的条件及手续(附出会问题);

    10.会友室家问题;

    11.个性之介绍及批评;

    12.会友健康及娱乐问题;

    13.学会成立纪念问题;

    14.临时提议。

    上列各项问题,或为巴黎会友所提议,或为此间同人所急待解决,请各人先时研究准备,以便于开会时发表意见,而期得到一种适当的解决。开会地点:潮宗街文化书社。开会时间:第一日,上午九时半至十一时半;第二日,上午九时至下午二时(各带餐费二角);第三日,上午九时半至十一时半。务希拨冗到会,风雨无阻,并请严守时刻。

    新民学会启。

    十年一月一日,在文化书社开会,到会者十余人,是日大雪满城,寒光绚烂,景象簇新。十时开会,何君叔衡主席,主席请毛润之报告开会理由及学会经过。毛君说:我们学会久应开会,去年以前,因种种变故,致未开成,现在算是不能再缓了,趁在新年,各处都放了假,特为较长期的集会,讨论同人认为最急切的各种问题。至于本学会经过情形,可大略报告:遂将两年来学会会友在国内国外各方面做事求学情形,大略报告一遍。毛君报告毕,主席将要讨论的各问题提出。陈启民以开始三问题内容重大,主张压下到明日讨论,圈出其余问题之几个,在今日讨论。毛润之谓因其重大,今日宜略加讨论,但不表决。众赞成,于是开始讨论下面三个问题:

    “新民学会应以甚么作共同目的?”

    “达到目的须用甚么方法?”

    “方法进行即刻如何着手?”

    三问题有联带关系,故连带讨论。毛润之云:我可将巴黎会友对于上列问题讨论的结果,报告大众。巴黎会友讨论的结果,对于(一),主张以“改造中国与世界”为共同目的;对于(二),一部分会友主张用急进方法,一部分则主【张】用缓进方法;对于(三),一部分会友主张组织共产党,一部分会友主张实行工学主义及教育改造,均见巴黎来信。熊瑾玎言:目的之为改造中国与世界,新民学会素来即抱这种主张,已不必多讨论了。毛润之不以为然,谓第一问题还有讨论的必要,因为现在国中对于社会问题的解决,显然有两派主张:一派主张改造,一派则主张改良。前者如陈独秀诸人,后者如梁启超张东荪诸人。彭荫柏云:改造世界太宽泛,我们说改造,无论怎样的力量大,总只能及于一部分,中国又嫌范围小了,故我主张改造东亚。物质方面造成机器世界,精神方面尽能力所及使大多数得到幸福。陈启民赞成改造东亚。谓欧洲有欧洲的改造法,我们不能为他们代庖。惟澳洲宜包括在东亚里,非洲我们也应负责。至于“改造”“改良”,我主张前者。因资本主义,积重难返,非根本推翻,不能建设,所以我主张劳农专政。太自由不能讲改造,为的是讲自由结果反不得自由。谈到方法则此目的非二十年内所能实现。现在要用力的,不在即时建一个非驴非马的劳农政府,而在宣传。东亚一方面,尤重在促成工业革命。毛润之云:改良是补缀办法,应主张大规模改造。至用“改造东亚”,不如用“改造中国与世界”,提出“世界”所以用吾侪的主张是国际的;提出“中国”,所以明吾侪的下手处;“东亚”无所取义。中国问题本来是世界的问题;然从事中国改造不着眼及于世界改造,喇所改造必为狭义,必妨碍世界。至于方法,启民主用俄式,我极赞成,因俄式系诸路皆走不通了新发明的一条路,只此方法较之别的改造方法所含可能的性质为多。讨论良久,主席宣告本日对此三问题(目的,方法,进行)暂停讨论。

    

    主席请众讨论下面的问题:

    “学会本体及会友个人应取甚么态度?”

    毛润之报告会友在上海半淞园讨论的结果,主张学会取潜在进行态度。所谓“潜在”,并不是“不活动”(巴黎来信言我们学会好处在稳健,不好处在不活动),只是妨〔防〕止声闻过情。至于会友个人相互间的态度,主张“互助”“互勉”。众赞成上海的决议(态度问题解决)。主席提出“会友如何研究学术”的问题,毛润之报告巴黎会友对于共同或分别研究学术的进行(见萧子昇来信)。并主张规定研究的对象,宜提出几种主义(如共产主义、无政府主义、实验主义等)定期逐一加以研究,较之随便泛泛看书,有益得多。陈启民云:我觉得环境每把人扯之向下,所以会友集合一处,同居共学,是必要的。集合多人力量去改造环境,要容易些。熊瑾玎谓:同居,开会,两个办法,都是必要。何叔衡主张开办平民饭店。易礼容云:只要能住在一起,即职业不同,亦可以常相聚合。毛润之云:须组织一种公共职业才能同居,现在且讨论怎样研究学术的问题。李承德云:我们不但要研究社会主义,哲学、科学、文学、美学……都要研究。朱子有言:从大处着想,从小处着手,会友也要采这种态度,我们不妨用种种的手段,去达到目的。毛润之云:各种普通或专门学术,当让会友去自由研究。现会中所特要研究者,必为会友所共同注意且觉为现在急须的。主张单研究主义,如社会主义、实验主义等。陈启民主张规定一个计划,在本年内研究几个主义,完期得到结果。毛润之主张暂作半年预算,研究五六个主义。何叔衡君主张每月聚会一次,研究有得的可来谈,其余的可来听。彭荫柏谓社会主义、哲学、文学、政治、经济,皆有研究的必要,不赞成专研究主义。毛润之中明云:所谓研究主义是研究哲学上文学上政治上经济上以及各种学术的主义,当然没有另外的主义。

    以下又讨论如何看书:有主张单独看书以其心得来讲演者,有主张共同看一种书开会时各述所见者,尚未完全决定。惟每月开会一回专讨论学术,则已决定。未决定者,主张俟下次开会再决,新年大会不议(研究学术问题大体解决)。

    

    于是进行讨论“会章之修正及会费之添筹”。

    本来学会会章,久应修正了,前此多人主张把会章改成简略些,巴黎来信亦主此说。但是日忙于讨论各种问题,要将会章即行修正,实做不到。毛润之主张推定起草员,草定后由长沙方而会友开会表决,再征求巴黎及各地会友的同意。众主张即委职员起草。至于会费的添筹,为刷制会务报告和通讯集,主张每年加收一元(会章及会费问题解决)。

    对于“新会友入会条件及手续并出会”的问题,是日讨论决定如左:

    新会友入会的条件(即为会友的信条):(一)纯洁,(二)诚恳,(三)向上。

    新会友入会的手续:五人介绍;通告全体会员(省去由评议部通过,因是日主张不设评议部之故)。

    会员出会问题,因有些名义上是会员实质上非会员的,决定:(一)在会务报告内登一启事(见下);(二)会友录里不列名;(三)开会时不约。通过启事如左:

    “敬启者:本会会员结合,以互助互勉为鹄;自七年夏初成立,至今将及三年,虽形式未周,而精神一贯。惟会员对于会的精神,间或未能了解;有牵于他种事势不能分其注意之力于本会者;有在他种团体感情甚洽因而对于本会无感情者;有缺乏团体生活的兴味者;有毫无向上之要求者;有行为不为多数会友满意者。本会对于有上述情形之人,认为虽曾列名为会友,实无互助互勉之可能。为保全会的精神起见,惟有不再认其为会员。并希望以后介绍新会员入会,务求无上列情形者,本会前途幸甚!

    新民学会启。十年一月二日。

    (以上会员入会出会问题解决)

    

    一月二号为聚会的第二日,大雪越深,到会者十余人(昨日到会者今日均到),因有昨天未到今天到会的人,主席(何叔衡)将昨天讨论及议决过的问题大略报告一番。继续讨论昨天未完的第一个问题:

    “学会应以什么作共同目的?”

    用循环发言法,从主席起,列席诸人自左至右以次发言:

    何叔衡:学会共同目的应为“改造世界”。

    毛润之:应为“改造中国与世界”。

    任培道:同上

    陶斯咏:同上

    易阅灰:同上

    易礼容:同上

    邹泮清:我对于改造两字极为怀疑,一般人都以为我们要根本改造,要根本推翻从前一切来重新建设,其实是做不到的。世界无论什么事,不可一跃而几,是渐渐进化的。新民学会不宜取改造的态度,宜取研究的态度,将各种主义方法彻底研究,看那一种主义方法适宜。东西民族不同,人类病痛极杂,决非一剂单方可以诊好。邹君发言极长。

    陈章甫:言改造世界,范围较大,可以世界为家,心意愉快的多,故我赞成用“改造中国及世界”。

    张泉山:我另有一个主张今可不提;单就方才所说讨论,不宜以中国与世界并举,宜用“改造中国并推及世界”。

    陈子博:现社会为万恶的,改良两字和缓不能收效,宜取急进态度,所以我主张改造。但中国是世界的一部分,故我主张删去中国二字用“改造世界”。

    钟楚生:我们目的不妨大点,主【张】用“改造世界”。

    贺延祜:同钟。

    彭荫柏:主张用“改造中国与世界”,自愿抛弃昨日“改造东亚”的话。

    熊瑾玎:主张用“改造世界”。

    刘继庄:同熊。

    李承德:主张用“促使社会进化”。

    周惇元:同李。

    都发言毕,相互略有批评。主席云:昨日曾言不取表决形式,但事实上无表决则不能明白分别某种主张的多数少数。众赞成表决。主席说:主张用“改造中国及世界”为共同目的的起立!起立的如下:陶斯咏,易礼容,毛润之,钟楚生,周惇元,任培道,陈启民,易阅灰,陈章甫,彭荫柏(十人)。主席说:主张用“改造世界”为共同目的的起立!起立的如下:熊瑾玎,刘继庄,陈子博,何叔衡,贺延祜(五人)。以上二种主张文字上虽稍异,实质实是一致。于是主席又说:主张用“促社会进化”的起立!起立的如下:李承德,周惇元(二人)。周惇元声明云:我于“改造中国与世界”与“促社会进化”两都赞成。此外声明不作表决者邹泮清、张泉山二人(目的问题解决)。

    

    讨论方法问题:

    “达到目的须采用什么方法?”

    首由毛润之报告巴黎方面蔡和森君的提议。并云:世界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大概有下列几种:

    1.社会政策;

    2.社会民主主义;

    3.激烈方法的共产主义(列宁的主义);

    4.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罗素的主义);

    5.无政府主义。

    我们可以拿来参考,以决定自己的方法。

    于是依次发言(此时陈启民到会):

    何叔衡:主张过激主义。一次的扰乱,抵得二十年的教育,我深信这些话。

    毛润之:我的意见与何君大体相同。社会政策,是补苴罅漏的政策,不成办法。社会民主主义,借议会为改造工具,但事实上议会的立法总是保护有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否认权力,这种主义,恐怕永世都做不到。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如罗素所主张极端的自由,放任资本家,亦是永世做不到的。急〔激〕烈方法的共产主义,即所谓劳农主义,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故最宜采用。

    任培道:我也赞成何毛二位的主张。但根本着手处,仍在教育,如人民都受了教育,自然易于改造。

    陶斯咏:从教育上下手,我从前也做过这种梦想,但中国在现在这种经济状况之下,断不能将教育办好。我的意见,宜与兵士接近,宣传我们的主义,使之自起变化,实行急进改革。

    陈启民:赞成俄国办法。因为现在世界上有许多人提出改造方法,只有俄国所采的办法可受试验的原故。其余如无政府主义,工团主义,行会主义等,均不能普遍的见诸施行。

    易礼容:社会要改造,故非革命不可。革命之后,非有首领专政不可。但专政非普通所谓专政,要为有目的的专政。但在今日要有准备,要多研究,多商量,不可盲然命令别个。

    易阅灰:声明对此无研究。

    邹泮清:理论上无政府主义最好,但事实上做不到。比较可行,还是德谟克拉西。主张要对症下药。时间上积渐改进;空间上积渐改进;物质方面的救济,开发实业。精神方面的救济,普及并提高教育。惟教育如何增进速效?实业如何使资本不集中?尚是问题。

    陈章甫:从前单从平民方面看,以为社会政策亦可,但后来从各方面看,知道社会政策不行,所以我现在也主张波尔塞维克主义。

    张泉山:第一步采过激主义,因俄国人的自由因平等而牺牲,所以第二步要采用罗素、基尔特社会主义。

    陈子博:第一步激烈革命,第二步劳农专政。

    钟楚生:主张过激主义,中国社会麻木,人性堕落,故须采过激方法。中国社会无组织,无训练,须用专制。但往后宜随时变更。

    贺延祜:主张推翻一切资本家及官僚。

    彭荫柏:相信多数派的好,采革命的手段。吾人有讲主义之必要。讲主义不是说空话,中国现尚无民主主义,但这主义已过时不能适用。不根本反对无政府主义,但无政府主义是主观的,天下不尽是克鲁泡特金、托尔斯太也。物质文明不高,不足阻社会主义之进行。试以中国的国情与德、英、美、法各国逐一比较,知法之工团主义,英之行会主义,美之I.W.W.,德之社会民主主义,均不能行之于中国。中国国情,如社会组织,工业状况,人民性质,皆与俄国相近,故俄之过激主义可以行于中国。亦不必抄袭过激主义,惟须有同类的精神,即使用革命的社会主义也。学会中宜有一贯精神,共同研究,较为经济。

    熊楚雄:主张现在只要破坏,不要建设,不必言主义,只做破坏工夫。

    刘继庄:于主义无研究,不谈。赞成熊君破坏说,惟建设亦须预筹。

    李承德:对于采用俄国劳农政府的办法非常怀疑。主张用罗素的温和办法,先从教育下手,作个性之改造。俟大多数人都了解,乃适行全体改造。

    周惇元:无政府主义不能行,因人性不能皆善,中国目下情形非破坏不行。惟于过激主义不无怀疑,束缚自由,非人性所堪。宜从教育入手,逐渐进步,步步革新。吾人宜先事破坏。破坏后建设事业宜从下级及根本上着手。

    陈启民:言教育,言实业,须有主义,须用劳农主义。诊病须从根本入手,一点一滴,功迟而小。

    循环讨论后,相与自由讨论。彭荫柏谓:一点一滴的改造,亦须趋向共同目的。任培道赞成陈启民诊病须从根本入手的话,惟谓病后宜有补剂,教育其补剂也。邹泮清仍反对改造说,引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之言,谓人有人心道心,不能尽善,故须点滴改革。何叔衡云:建设亦须随时着手,随时变更,意不赞成熊瑾玎单要破坏之说。又云:不必说主义,但要人人作工。毛润之谓:人人做工,就是一种主义,所谓汎劳动主义。周惇元不赞成沉劳动主义,谓劳农势力之下,摧残天才,主张须有从事科学艺术之自由,不必人人作工。

    方法问题讨论至两点钟之久,主席付表决,赞成波尔失委克主义者十二人,何叔衡,毛润之,陶斯咏,易克穗,易礼容,陈章甫,张泉山,陈子博,钟楚生,贺延祜,彭荫柏,陈启民。赞成德谟克拉西者二人,任培道,邹泮清。赞成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者一人,李承德。未决定者三人,周惇元,刘继庄,熊瑾玎(方法问题大体解决)。

    以上第二日完。中午叙餐。

    

    一月三号,为集会第三日。首先讨论“方法进行即刻如何着手”问题。仍依次发表意见:

    何叔衡:一方面成就自己,多研究;一方面注重传播,从劳动者及兵士入手。将武人政客财阀之腐败专利情形,尽情宣布;鼓吹劳工神圣,促进冲突暴动。次则多与俄人联络。如陈炯明之类,亦宜接洽。

    陈启民:研究宜重比较,取精用宏。宣传宜兼重智识阶级,使无弃才。遇有机会,宜促使实现,故有组党之必要,所以厚植其根基。

    周惇元:从下级入手,宜渐进,重普遍,立脚宜稳,点滴做去。学校和饭店,皆吾人着手处。研究宜深。

    熊瑾玎:先研究,而后从事下手之法。下手之法,宜重传播。学校以自办的为好。再则从事普遍之宣传,办报亦其一法。事实上有组党之必要。多联络,不惜大牺牲,事先宜厚筹经济。发财不是为自己而发财,只要有目的,有组织。

    彭荫柏:研究,传播,组织,联络,四者都不可缺。研究宜方面多,科学,文学,哲学,经济,政治,不偏废。各以所得互相交换。传播宜兼重智识阶级。组党〔织〕劳动党有必要,因少数人做大事,终难望成。份子越多做事越易。社会主义青年团,颇有精神,可资提挈。联络,则个人,团体,宜兼顾,如少年中国学会,其可联络者。

    贺延祜:研究,传播,甚要;尤宜自己投身到劳动界去。

    陈子博:自己到劳动界去多发小册子,语言无妨激烈一点。组党分都市,乡村两方面,洪会可利用。

    易阅灰:社会主义青年团可资取法。

    姜瑞瑜:发展个人特殊能力,利用机会。教育宜着重。

    张泉山:主客【观】两方面宜兼重,客观方面分三种方法:(1)宣传。分为三:(a)学校;(b)小册子;(c)秘密演讲。(2)组织。(3)联络。分为三:(a)个人;(b)小团体;(c)大团体,如俄国。主观方面宜增高个人能力。

    陈章甫:研究宜即时着手。宣传如文化书社,最有效力。我县自浏西文化书社成立,教育人员发生极大之忏悔,即其例。须从市民运动入手,多讲演,多联络,联络可仿颜习斋医病教人办法。饭铺,茶店,最好着手。组织菜园,实行从劳动界入手。夜学要多办。联络要自己到劳动界去,并宜及于女界。

    邹泮耕:世界是积渐进化的,宜点滴改造,宜温和。从现时现地做起。注重教育实业。办教育实业要资本,但借外资,仍宜反对。宣传着重劳动阶级,为长时之宣传。教育是基本事业,从学校制造同志最为坚强有力,一个真同志,抵得若干泛人。募捐办学校,由小学而中学大学,由长沙而各省各国,积渐前进,久而可靠。办报注重通俗。

    蒋集虚:做事要钱,筹办要从事实业,望各人分工进行。

    易礼容:过激主义本不可怕,不研究自然怕他,研究要深切。宣传以诚恳态度出之必有成效。宣传组织宜一贯,即组织,即宣传;即宣传,即组织。要造成过激派万人,从各地传布。艺术家以暗示的方法行之。

    陶斯咏:我所要说者,宜云:“我个人即刻如何着手?”我的答【复】是:“我个人要即刻读书”。

    任培道:从自己读书做起。

    毛润之:诸君所举各种着手办法:研究,组织,宣传,联络,经费,事业,我都赞成。惟研究底下,须增“修养”。联络可称“联络同志”,因非同志,不论个人或团体,均属无益。筹措经费可先由会友组织储蓄会。我们须做几种基本事业:学校,菜园,通俗报,讲演团,印刷局,编译社,均可办。文化书社最经济有效,望大家设法推广。

    依次发言毕,相互讨论,对于所举各种着手方法,多谓宜以必要而且切实可行者为主。主席遂将上面各人所述着手方法,综合序列如左:

    着手方法:

    1.研究及修养:

    A.主义;

    B.各项学术。

    2.组织:

    组织社会主义青年团。

    3.宣传:

    A.教育;

    B.报及小册;

    C.演说。

    4.联络同志。

    5.基本金:

    组织贮蓄会。

    6.基本事业:

    A.学校(又夜学);

    B.推广文化书社;

    C.印刷局;

    D.编辑社;

    E.通俗报;

    F.讲演团;

    G.菜园。

    于是主席以赞成上面六项各节为会友进行着手方法付表决,全体起立(着手方法问题解决)。

    次讨论会友室家问题:

    陈章甫报告巴黎会友来信的内容。并谓会友多感室家的苦痛,急宜设法解决。毛润之谓这是一个极大的问题,现在青年有室家痛苦的极多,会友中亦大多数有此痛苦,此时不求解决,将来更无办法。相继自述有室家痛苦者多人。有主张组织“夫人改造学校”者,有主张组织“工厂”者,有主张组织“女子工读学校”者,结果照巴黎来信,先组织“妇女成美会”,推举陶斯咏、易礼容、陈章甫、任培道为筹备员;究用何种救济方法,请四人筹商后得有结果,再行商决(以上家室问题解决)。

    次讨论“学会纪念日问题”:

    一致主张以四月十七日为学会成立纪念日,各地会员是日分别集会叙餐。

    次讨论“会友健康及娱乐问题”:

    大家认此为重要问题。惟“增进健康”一项,如早起,运动,沐浴,节劳,戒烟酒等,不便表决规定,应由会友个人去斟酌力行;但表决“增进娱乐”的各种集会如下:

    1.游江会:阴历五,七,八,三月择期举行三次以上。

    2.游山会:春夏秋三季择期举行三次。

    3.踏青会:三月三日。

    4.聚餐会:每月一次,于每月例会日举行,每餐各备铜元二十枚。

    5.踏雪会:遇雪临时集会。

    6.毬会:各会员自由组合。

    (以上健康及娱乐问题解决)

    此外尚有“会友个人的进行计划”“会友个人的生活方法”及“个性之介绍批评”三个问题,因时促不能讨论。等本年一月常会解决。

    第三日自上午十时起讨论,至下午二时方散。是日全体至草潮门外河干拍照,大雪拥封,照后不现。

    

    一月十六日,为长沙会友十年一月常会期,仍在文化书社开会,到会者二十一人。何叔衡主席:报告今天系继续讨论新年大会未决之问题。问题凡三:(一)会友个人的进行计划;(二)会友个人的生活方法;(三)个性之介绍及批评。请大家先讨论第一问题:

    “会友个人的进行计划”。

    列席二十一人,依次发言:

    何叔衡:我的计划狭小,将来仍当小学教员。想在我的本乡办一学校。在三年以内要往国内各地调查一次。同时不忘看书研究。从前想学外国文,但现觉年纪大了,不能学好。然还想学习日本文,以能看日本书为主。做事从最小范围起。

    周惇元:目的在研究学术,想于文学及哲学上用一点功,将来事业则在教育,现在进行;想在两年学好英文。前想进学校,今觉中国学校无可进了。想在近筹一点钱赴日本,惟不易办。赴日虽不甚好,但一,可绝外缘,免去在国内时的纷扰;二,日本虽无独立文化,但感受最快,并非无学可求。筹款困难时,或要借助官费。

    彭荫柏:从前本想终身站在实业界,所以进了商业学校。后知商业不适个性,便把他丢掉了。从前我有一种野心:学好数国文字;对于形而上学,也想懂得一点大概;又想于实业上有所贡献,于海外贸易有所进行。但是现在变更了:觉得要使社会改造,非于经济政治上有所改造不可。前想留美,因无钱打止;后又想到法国去;去年以来,又想赴俄;现仍想由法赴俄。在长沙,至多不过两年了。在长沙,除解决自己生活之外,还想帮助劳动组织。求学方面,还是初心,但文字只想学英俄两国了。

    钟楚生:我自己觉得只能在教育界生活,并且愿意只在教育界生活。我从前本已进了中学,因故改入师范。师校毕业,因本省高等师范不好,不愿去,因此做了教员。因循至今,随便又是几年。将来仍想在教育上用功,想筹钱到日本去一次。

    陈子博:俟中学毕业后再定计划。在长沙时,一面对于社会上做点事,对兵与工,宣传我们的主义;一面将自己的功课预备一番。

    谢南岭:我认改造社会,应当从最下级——乡村——做起,所以乡村教育,极愿尽力。师校毕业后,决定升学,或西南大学,或高师,或高工,升学毕业后,决在乡村中做事。改变普通人做便宜事做高贵事的心理态度。

    张泉山:我从前只有求学上的计划,去年以来,又有事业上的计划了。我对于学问,想从数学、物理学、化学下手。现在有闲就读英文。我于自身生活以外,担负一个老弟的学费,因此当在长沙再留一年半,仍从事教员生活。

    蒋集虚:想做一个教育者,从事小学中学的教育事业。师校毕业后,教书,积钱,再入高等师范,然后往外国留学。从事教育时,拟集合同志,自办学校。

    毛润之:觉得普通知识要紧,现在号称有专门学问的人,他的学问,还只算得普通或还不及。自身决定三十以内只求普通知识,因缺乏数学、物理、化学等自然的基础科学的知识,想设法补足。文学虽不能创作,但也有兴会,喜研究哲学。应用方面,研究教育学,及教育方法等。做事一层,觉得“各做各事”的办法,毫无效力,极不经济,愿于大家决定进行的事业中担负其一部分,使于若干年后与别人担负的部分合拢,即成功了一件事。去年在上海时,曾决定在长沙顿住两年,然后赴俄,现在已过了半年,再一年半,便当出省。在长沙做的事,除教育外,拟注力于文化书社之充实与推广。两年中求学方面,拟从译本及报志了解世界学术思想的大概。惟做事则不能兼读书,去年下半年,竟完全牺牲了(这是最痛苦的牺牲)。以后想办到每天看一点钟书,一点钟报。

    罗耻迂:终身事业:教育。教育是为人类的,为社会的,所以对于社会学欲有所研究。研究的方法不能确定,或自修,或学校,或国内,或国外。至于目前,从阴历明年正月起,读英文。在五年以内,要使英文学到可以看书。

    夏蔓伯:深信工学并行,与脑体共用之理,想一面研究教育,一面学习工艺,这是目的。方法:第一决定在师范毕业,毕业后任教员几年,教书时并兼从事研究与练习工艺。十年后,再出洋。

    邹半耕:我的计划筹想了多年,几经修正,现在似乎有一点把握了。我意一个人的事业不外研究与发表馕节。我个人想研究文学及哲学(广义的),拟以一年温习曾学过的各种自然科学,再以二年习文学,再以一年习英文。这四年中附带教课(不当主任),无课则事研究。四年后往日本,至少住一年,惟不愿进学校,因我从来反对他。此后再以五年求学,详细不能悬拟,或竟赴西洋亦难定。以上是我的十年研究计划,此后再从事发表。至我不赞成学校,因学校不足成学。

    易粤徽:我近来认定我自己最后要做一个教育者。预备工夫,先学外国文;至少学好英文,法文,日文,注重英文。将教育学与学外国文合为一起,看英文教育学。我又认学校无进的必要,决定在年半以内从事教育的工作。每天做四小时工,读六小时书。

    陈启民:发言很长,记其大要。陈云:我个人计划,一是终身的,为终身读书计划。这是根据我自己的宇宙观和个性来决定的。我觉宇宙只是空间时间二者。时间是直线,空间是整块,都不是破碎的。我个性则是喜欢多方面。因此觉得宇宙间人之所欲学,皆吾之所欲学。宇宙间人之所曾论思,皆吾之所欲论思。文学,哲学,科学,皆吾之所欲学。我愿做一个学术界的托辣斯。学问暂时不能定系统。升学不升学,出洋不出洋,觉得皆不成问题。因学校不足以范围我,我可以利用学校,所以或者再入学校。至于出洋,世界上学问分两大支,一支属亚,一支属欧;我从前有一种见解,对亚洲想集中研究中国的学问,推及印度,日本。对欧洲,则不能说集中那一国,所以想先研究亚洲学:这是我从前的想法。后来又想用西方的方法,求东方的学问。现在则想东西并进。至将来到外国去,以一国为常驻,以各国为游行,作一个学术界的猎夫。我于升学,不定在那一年和那个学校。至读书的时闻,原无穷尽,死而后已。以上说终身的计划。再说目前的计划。为经济压迫,不能外出,但这正是成全我,因为我想在这个时候研究中国学。中国学的下手注重周秦;周秦以下,无学可说。宋受佛学影响,当别论。清为复古时代,自当研究。我想以历史的方法治中国的学问而集中于哲学和文学二面。我以为冷静方面的学问当在后,人事方面如政治,经济等当在先。而西方的政治,经济,均大规模有组织,所以我对于西方学拟集中于政治、经济的方面。我从前有两年学好三国文字的计划,因事实阻碍,近又订了三年学好两国文字的计划。英文而外法文和日本文都是要学的。

    贺延祜:我的计划随时变易,前学师范,无甚计划,毕业后教了几年课,想进高师,未果。现拟学医,因此想学英文、化学、生理学等。因经济不能独立,拟做两年事,集一点钱,再进医校,医系一种职业,可以救人。做事时兼学英文、化学。

    吴毓珍:想到法国勤工俭学,但因无钱恐不能去,现在还是筹钱。一面筹钱,一面读点英文。

    陶斯咏:陈先生想做一个学问上的托辣斯,我只好做一个捡煤炭的小孩子。我在师范毕业后,因经济,不能升学,就想教课数年,储金升学,不料至今还是原样。久想邀伴自读,几经设法无成。去年想入北高,未果。去夏至南高想入又未果。以后仍只在周南,一边做事,一边研究,从心理学、教育学和英文入手。同时想联络省城各处女友,我觉求友不一定要求胜【己】,诸凡有志,即当联络。

    任培道:从前许多计划都失败了。先前本想升学,后因经费及地点的困难未能。因决计当小学教员,一求增进经验,一求储积费用。在溆浦数年,亦无成效。去年想到法国去,也因无钱未成。因力辞校事,想在长沙专门对于学问用一点功,即到长沙,也不能实现,现在仍只好一面求所以解决生活,一面学习英文,再等机会升学。

    吴家瑛:在学生时代汁划和希望很大,及入社会经历数年,从前计划打消好多了!现亦无具体的计划可说,惟对于学问事业两面,总是抱一种【向】前进行的意思罢了。

    唐文甫:陈君以为宇宙是整然的,因此作成他的宇宙观而立定其计划。我的计划,也立于我的字宙观,我觉得宇宙只是“美”。我觉得世界没有不美的。凡能引起我的美感的,我就喜欢去研究。文学是能够表美的,诗歌尤是文学上表美的要品。因此我欲于诗歌有所研究和创作。不是求名,也不是求利,也不管人人说好说歹,只求满足自己的要求就是。此外哲学也想研究。凡求学一要有识,二要有胆,而胆第一,无胆则不能成学。吾愿戡破一切,做一个学问上的“冒失鬼”。年半内不出省,一面做一点事,解决生活,一面学英文及日文。年半后或入北大,或进南高,暂不定。自揣个性近于文学,将来想专力于此。

    熊瑾玎:我觉要做事,就要有钱,因此我就早有发财的念头,常常找些“十大富豪”“货殖传”……看。常觉在中国这种社会底下发财有两条路:一是做官,二是经商。做官要钻营,不愿干。经商我也试验了一下,因他种原因,停了。现在想从生产事业下手,从前与萧子昇等商量到东三省垦荒,因各种困难未成,现正在筹度他种方法。我觉私利可以不要,团体资本是该要的;增进我们的资本,方能发展我们的事业。苟可发财,不必择术。

    以上个人的进行计划发表完。从前的朋友们,多将自已的计划看作秘密,不肯把他公开出来,因此别人不晓得他的计划,他也不晓得别人的计划,各人都打入闷葫芦里,要互助也无从互助,要结合同目的的人共做一样事也无从结合。这种“各想各“各做各”的现象之结果:一,自己的计划如果偏了或错了,因无从得到纠正,便一直偏错到老死,所志无成,徒增怨悔。这类情形,是我们常时看见的。二,自己的计划虽未偏错,而孤行无助,终归不能达到,这类也是常有的事。长沙同人鉴于此种弊失,乃有各述计划之举。各地会友均〔若〕能同样举行,各述自己计划,以其结果刊登会务报告,大家看了,当【可】得到种种益处。

    上面个人计划述完,休息二十分钟,继续讨论第二个问题:

    “会友个人的生活方法。”

    这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大概从前的读书人,是照例不研究生活方法的;因此,竟弄成凡读书人社会就是无恶不作的坏人社会。吃饭问题,本来不容易解决。加以不研究,更不得不寻些糊涂方法去解决了。新民学会长沙会友讨论这个问题的结果,除开一二人因别种理由,不主张注重生活问题之外,其余对此问题都觉很为重要。讨论情形特记如次:

    何叔衡:自身个人的生活很简单,容易解决。惟须兼筹子女的教育费。自己拟作教育上的事业,期得到低额的报酬,以资生活。至于别的不正当的发财法子,无论如何,不愿意干。

    彭荫柏:常有三个问题,即求学,做事与生活,都难解决。但我觉得人只要有勇气,不应计及生活问题上去。罗素说:“应当想生活问题以外的事”,我很相信。我们只要把求学做事的问题解决,生活不成问题。但我们生活,也要定一方向。许多方面的生活,如做官之类,我们不可去。只有教育界(除开别的新组织新生活)和作工,为我们所可采的方面。作工也有为难的地方,因为劳动界太无识了。所以我们做事,当有新组织才行。

    唐文甫:在我们求学时,专心去解决生活问题,恐怕会要堕落,解决不了,便生烦闷。我现在在《民治日报》帮编新闻,一面不费多的时间,一面可以得到少许报酬,用以生活并买书报。将来拟从事这一类一面可资生活,一面便于研究的事。

    陈子博:虽略有遗产,但父亲专制,不能容我自主;要脱离此种痛苦,非独立生活不可。现学未成,仍然困难。寒暑假中拟在文化书社服务,以所得工钱,供给学费。毕业后生活方法,要俟将来决定。

    周惇元:暂任报馆事,解决生活,将来很想一切事不做,专门读书。但款须另筹。

    张采山:以教员为职业。

    钟楚生:以教员为职业。

    谢南岭:家寒,但能耐苦,物质上的生活很易解决。然无钱买书,将来升学,也很为难。近来想组织一个小小的工场,或印刷所,来解决生活。

    夏蔓伯:我自己现在是一个寄生虫;不惟自己,身上又有了两个寄生虫——妻,女。将来个人的生活方法,想从事手工业。现在师校尚未毕业,拟于年内着手办一小印刷局,以所获供给用项。毕业后以教员维持生活。家里有一父,二妹,一妻,一女;除父外,通是不生产者:故家庭生活,甚是危险。

    易阅灰:我于消费,主张适当,不太奢,亦不太啬。饭取可口,衣取章身,房子求卫生通光气。至取得生活费的方法,暂为教员月薪,支出恐怕要以买书费为多。

    贺延祜:生产暂时尚无方法,计划想学医,不能之时,仍在教育上做事,半工半读。消费不主太简,食住总以能卫生为好。衣以保暖为宜。

    熊楚雄:单是一个人的生活不成问题,我们生活所以难解决者就是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子弟。生活的方法,要想法子开辟,例如:“送灰面”、“添洋油”两件小事,从前没有人干,经人开辟了,就是很好的生活方法。我们如果没有一点事做,也可以自己开辟途径。我对于生活费的使用,不大喜欢俭啬。因为生活奢一点,欲望必定也大一点,做事必定也勇一点。

    毛润之:我所愿做的工作:一教书,一新闻记者,将来多半要赖这两项工作的月薪来生活。现觉专用脑力的工作很苦,想学一宗用体力的工作,如打袜子、制面包之类,这种工作学好了,对世界任何地方跑,均可得食。至于消费,赞成简单,反对奢泰。

    罗耻迂;生产方面:在教育上生活。消费方面:量入为出,不必俭。除自己解决生活外,还要解决家庭生活。

    蒋集虚:物质生活,不外衣、食、住三项。现我决定家产一点不要,师校毕业后以教员为职业,与相知之数友同居生活,生活费互助,轮流升学。衣则十年内决定只穿布衣,食则每日一餐也可,住屋更可随便。至精神生活,则急要读书。我从前觉得人生无味,盖进化无已,没有底境,使入迷茫,觉得无味。近受杜威罗素的影响,将凡事之无希望的方面,黑暗的方面,坏的方面,不去着想;专想有希望的方面,光明的方面,故觉颇有生趣。

    邹半耕:因要读书,生活问题也不得不计及一番。以我家论,本可自给。但能自己给书报费则更好。至于将来完全读书时期,便为难了。

    陶斯咏;现在的生活:教书,学校办事。教书和办事的生活难靠,则烹饪,裁缝,编物。物质生活不困难;但自己不善理财,有钱不能储蓄。精神生活是一难事,因为要有学问才行。精神如鱼,学问是水,有学问精神才得愉快。

    陈启民:精神生活,先前所说可以见大概,不重述。物质生活非个人所能解决,所以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是革生活的命。生活上太枯焦,太刻苦,必影响于心理。所以我们身体上所需,必不可故意刻减。饮食衣服住居,都要达到一个相当的程度,虽不要奢,总要“备”。生活的全体,非个人所能解决,个人只能尽力之所能去做。

    任培道:现时生活,可以教书解决,衣食能安淡泊。

    此时吴德庄因事先去。各人依次述生活方法毕。互有讨论,周惇元云:劝善规过,最是要紧,我常感觉到虽时常有朋友谈论,总多闲谈,少有用诚恳的态度来讨论修学立身的问题的。希望会友注意此点,会面不为闲谈,劝善规过,讨论问题。又觉得我们在此时应该注重“自己改造”,不应加入团体太多,致牵涉许多事务,妨碍自己的进修。蒋集虚极赞周君的话,说:“应该如此”。陶斯咏云:我总加入了七八个会,以后当辞去四五个。何叔衡云:朋友会面,宜多批评。至生活的切实方法,还须大加研究。毛润之不赞成熊瑾玎之消费主张,谓生活奢了,不特无益,而且有害。主张依科学的指导,以适合于本体内须的养料,身上应留的温度,和相当的房屋为主,这便是“备”,多的即出于“备”之外,害就因此侵来。此时何叔衡提议:想一个公众的生产方法,谓刚才有人提议办印刷局,我以为可以商议进行。毛润之云:文化书社有此计划,因“书社”只是发行一部,还要组织一个印刷局,及一个编译社。夏蔓伯谓:如有人帮助组织,愿任进行。大家认此事甚属要紧,结果:决定另行筹议。“个性之介绍及批评”,因时间不早,未议散会。

    

    各会友鉴:

    第三号会务报告,大略要本年年底才可编印。至通信集第四集稿已齐,本年八月可出。第五集的信稿,亟盼陆续寄到;极随便的信,极短的信(如明片)均请寄来。来件请寄长沙文化书社。



来源:新民学会资料
时间:1980-09
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1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