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3日,是益阳和平解放60周年纪念日。益阳城在没有响一声枪,没有流一滴血,没有停一天市的情况下“完璧归赵”。统战工作发挥了巨大作用。抚今追昔,思绪万千。如烟往事,感慨之余,留给我们更多的是一些思索。
一、做好顶层设计,打开全新局面
1948年底,随着三大战役取得巨大胜利,在中共高层劝导下,时任湖南省政府主席程潜萌生和平起义意愿。益阳和平解放进程,即在此背景下展开。为了完成历史重任,中共湖南省工委策划了一系列行动,得到社会各界的配合支持,开创了益阳谋求和平迎解的新局面。
首先,争取贾运鸿,组建益阳地下党。贾运鸿时任益阳县自卫总队副队长,手下有2000多条枪,堪称实权人物。1948年底,省工委从常德派来张乐任负责人,利用下属张志远之父张又三既是自己小学老师,又与贾运鸿为至亲密友关系,找到贾多次密谈,晓之以理,指明前途,促其表态支持中共开展活动。包括掩护地下党建党,设法将党员打入自卫总队,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提供情报及县府各派系帮团之间的斗争内幕等。争取贾运鸿获得成功,标志着益阳统一战线建立,使对敌斗争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
其次,撵走卢介祺,削弱顽固势力。卢介祺时任益阳县长兼县自卫总队总队长。1949年初,他纠集一伙人以“戡乱”、“清匪”和“剿共”名义,四处阻扰和打击地下党开展活动。地下党组织获知他因未拿到县自卫总队实权,对总队部心存不满,请求贾运鸿联合乡军官会、保安团和警察局负责人,与卢介祺不合作,闹独立,削弱其势力,动摇其统治地位。策动姜亚劝在宁益边界发动黄塘起义。动员贾运鸿选调一警卫排,以“保护”之名对卢实施监控,迫使其趁夜色乘船逃离益阳。
再次,颜健任县长,掌握县政权。1949年4月,省工委指示“湖南进步军人促进会”总干事陈采夫,派颜健来益阳接替卢介祺担任县长。“军促会”是中共统战的重要对象。它吸收了一批思想进步的国民党中下级军官作为起义骨干,为湖南和平解放作出了重大贡献。益阳人颜健为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生,担任过营、团级军职,是“军促会”重要成员。
颜健赴任后,贾运鸿按照益阳地下党指示,与他协同工作,密切配合,为维护城乡治安,防止匪特破坏,动员商民,迎接解放,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
二、发挥人才优势,寻求突破口
1、争取蔡杞材,物色恰当人选。领少将衔的蔡杞材是益阳县千家洲人,黄埔军校毕业,时任湖南省军管区司令部参谋长。1949年初,省工委对和平解放益阳作了周密部署,指定化名陈力的涂西畴具体负责。3月间,涂西畴经由省工业会理事长、长期从事湖南和平运动的无党派进步人士陈云章介绍,与蔡杞材见了面。会谈中,涂坦然分析了全国即将解放的形势,阐明中共的政策。深明大义的蔡杞材当即表态,愿意接受中共领导,为益阳和平解放出力。物色好关键人选,发挥人才优势,是益阳和平迎解的重要一环。成功争取蔡杞材将军,为益阳和平解放打开了突破口。
2、接替潘佑强,掌控军政大权。7月初,程潜、陈明仁决意起义,湖南“迎解运动”顿时空前高涨。而湖南省第五行政区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潘佑强却在益阳叫嚣“剿匪”,相继侦破若干地下进步组织,速捕进步人士数十人,并伙同益阳驻军——湘黔赣边区绥靖司令部及其所属103军实行疯狂反动镇压,回击长沙的和平运动。潘佑强是南京复兴社首任书记,军统特务头子,人称蒋介石的“十三太保”之一。早在黄埔一期就读时,就是“孙文主义学会”负责人,是地地道道的反共老手。当时,专横跋扈的他重兵在握,单靠地下党的力量搬他不动。
鉴于此,省工委指令涂西畴找陈云章商议,请他出面向程潜力举已升任湘东师管区司令的蔡杞材回益阳接替潘佑强。蔡杞材获悉后深有顾虑。后涂西畴一再与他面谈,终于得到其首肯。蔡杞材为人正派厚道,时任国大代表,益阳军政系统广有人脉,警察局长欧阳煦还是他保荐的,接替潘佑强,非他莫属。程潜同意如此安排,并根据蔡的要求,抽调一个装备精良的省保安司令部突击大队与工兵大队一同前往。
7月18日是蔡杞材赴益就任前一天,涂西畴向他面授了任务:(一)立即释放被潘佑强关押的全部进步人士和地下党员,保证他们的安全;(二)维护益阳地方治安,严防匪特破坏;(三)保护公共财产和机关档案;(四)安定民心,保证商店照常营业,不使人民生命财产遭受损失;(五)保护水陆交通设备和重要厂矿与物咨,保证解放大军和平解放益阳和向长沙进军不受阻碍。7月19日下午,蔡杞材一行抵达益阳。20日上午,蔡与随行人员即到专署接事。潘佑强在松木塘“剿匪”前线得到下台消息,非常恼怒,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溜之大吉。
蔡杞材接替潘佑强,是益阳统战工作最精彩的一笔,也是益阳和平解放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3、成立执法队,部署周密细致。当时益阳各县保安团、队近9000人,派系林立,各自为战。突击大队抵益后,由陈扬汉任保安副司令,协助蔡杞材统一指挥部队,严令各地方武装加强训练,维护治安,原地待命,听候调遣。7月底,益阳县保安团熊建勋部擅自移防,司令部三次电令未果,在陈的果断指挥下,部队悉数被歼。8月初,益阳兰溪发生反动武装叛乱,突击大队长朱泰凡部前往进剿,“反共救国军第六纵队”很快被歼,缴获枪支10余支,司令员曹宗藩带伤逃脱,恢复了当地秩序。陈扬汉原为突击大队队长,“军促会”成员,因急于求成,起义露了马脚,程潜被迫将其关押,以示惩戒,但旋即释放。到益阳后,陈扬汉组织突击队精锐,成立执法队,开展大巡逻。8月1日,国民党103军溃退南逃,其后卫一个加强排携带汽油燃料,欲焚毁渡口轮船汽车,被执法队规劝并制止。在二堡和三堡一带,多次出现散兵游勇,企图放火抢劫,被岗哨和执法队协同粉碎。由于部署周密、细致,各种破坏活动得以遏制,社会秩序井然有序,市场繁荣,老百姓安居乐业,受到各方赞许。
8月3日上午,蔡杞材指派刘梦荷和符渭浚代表专署和县府在甘溪港迎接从沅江出发的人民解放军。当日下午,解放军乘轮船抵达益阳县城,益阳社会各界在东门口轮渡码头,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喜迎人民子弟兵进域。益阳和平解放,一切在有序运转之中。机关照常办公,百姓不受惊扰,生命财产得到保证,这有力地说明统一战线在益阳获得完美成功。
三、重视桑梓情结,找到共通点
益阳和平解放取得胜利,“乡情牌”发挥了作用。许多关键性人物,都是益阳籍人士。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收效显著。
陈云章为益阳籍学者陈天倪之子,为上层统战出谋划策、联络沟通。益阳地下党重建,离不开贾运鸿支持,而贾恰恰是益阳人。争取蔡杞材,“以情动人”最富有说服力。他出任湘东师管区司令犹豫之际,是涂西畴力促他就任此职,阻止了前司令甘印森预备转运军械弹药,带走两个补充团上衡山打游击的反动阴谋得逞。去益阳任职时蔡杞材顾虑重重,觉得湘东师管区司令为南京国防部任命,又无兼任地方行政长官先例,有失身份;认为家乡官不好当,地方各界头面人物非亲即友,办事窒碍多,容易得罪人。是涂西畴劝说他以益阳地方为重,顾全大局,他才允诺赴任。颜健、陈扬汉也均为益阳人,他们一致认为:一定要使家乡兄弟姐妹安居乐业,公私财产不受损失。就连反动顽固的潘佑强也是益阳人,守土有责,和平为大,他之所以没有将前线”剿匪“的两个精锐团调回反扑,也许与避免在家乡开战不无关系。因此,益阳和平解放,桑梓情结左右了人们的道德选择,为成功开展统一战线构筑了心理和情感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