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耀邦诞辰100周年,读完哈军工学弟滕叙兖记述彭德怀铁骨与柔肠的新著,在无比敬仰和深切缅怀彭德怀元帅的同时,我不由自主地思念起我党另一位与彭老总有类似品德和命运的伟人。用胡启立同志在耀邦诞辰95周年纪念文章的话说:’正是这样一次一次选择,使他一生在心灵上和肉体上深受戕害,失去了许多、许多,但与此同时,他却赢得了人世间最稀有的珍宝——人心,赢得了亿万人民发自内心的拥护和信赖。有人说,胡耀邦是中国共产党人的良知,是共产党的形象代言人。对此,耀邦是当之无愧的。’
本文仅举彭总手稿藏匿的惊险磨难里程和最终居然交到了耀邦手里,就不难想象二位伟人有如此交接奇缘决非偶然。彭总的侄女彭梅魁及其母亲周淑身、弟弟彭康志等人,历经抄家、批斗、地震等17年惊险磨难,视为命根子一样保存了彭老总用血泪写成的珍贵手稿。这是他在惨遭骇人听闻的游街、批斗、殴打等暴行之后,在肆无忌惮的囚禁折磨之中,发出的一声声震撼世界的呐喊,为中华子孙万代留下的千古遗训。
彭大元帅在惨死之前,用微弱生命力铸就的这笔珍贵遗产,应该交到谁手里才能安抚彭总的在天之灵?这是冒着丟失生命和前途风险保存手稿的彭总亲人们最揪心的事情。彭梅魁遵循伯伯弥留之际的托付,找到了与伯伯一起蒙难后刚复出的黄克诚,请黄伯伯将手稿亲自转交胡耀邦。耀邦一看到彭总手迹,便’急切地浏览起来’。刚读罢彭总于1960年4月写的一段话,’胡耀邦不禁拍案叫好:说得多么透彻,多么准确!’’耀邦激动得面色潮红’,随即写下了以下字条:
’克诚同志并梅魁同志:
今天上午,克诚同志交给了你要他转给我的彭德怀同志的一批手稿。计:5个32开笔记本,一个22开笔记本,一封给中央的信的手稿,一份注有眉批的’庐山会议文件’。
我当作珍贵的历史文物转给中央。
这封信是我给你的收条。
胡耀邦
1979.1.4上午
彭德怀以生命为代价,在政治迫害和癌症病魔的双重折磨下,写出的这批政治遗嘱,最终交到了胡耀邦手里,这不能不算是惊人的奇缘和巧合。虽说与耀邦当时所任的党内职务不无关系,但却十分鲜明地反映了历史的必然性,反映了党的觉醒和人心的归属。
我们不妨重温启立同志纪念耀邦诞辰95周年所说的几段名言:
’世上公道自在人心。位高权重,万人仰视,可以得到表面上热烈的掌声和客气的笑脸,但不一定得到发自内心深处的尊重和水乳交融般的感情;银海金山,富可敌国,可以买到香车宝马,豪宅盛宴,却买不到知识、品德和人格;哗众取宠,表面文章,可以哄人于一时,但换不到真心的拥护和信赖。’
’人心可贵,人心难得。人心得失,存亡攸关。心是要用心来换的。只有你把一个滚烫的心捧出来,奉送给人民,人民才能把真心交给你。’
’耀邦用他一生的实践,演绎和诠释了人生、人格、人心的全部真谛,在人们心中树立了一座丰碑。’
启立同志是对耀邦说的,但恰好也是对彭德怀元帅的写照。在中共历届的领袖人物中,他们两位是人生人格、品德作风、思想境界、生前贡献和生后评价最相近的人。他俩最知道百姓的心思和疾苦,最爱护人民大众;他俩最刚直不阿忠心耿耿,最敢説真话敢办实事;他俩最大公无私勤政廉洁,最反感专制霸道,极力提倡民主、平等、公正和依法治国。他俩是中共执政以来最受人民拥戴而又命运最惨的两位领导人。彭总的手稿最终交到耀邦手里,既是巧合,也是必然,因为这反映了人心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