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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一个维吾尔歌手致敬胡耀邦的歌
艾斯卡尔

  春天又带来了许多幻想

  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花开的时间虽然没变

  可花香的味道没几天

  我多想写一首轻松的歌曲

  在这虚假的日子里

  我多想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可还要回到天山去

  你用心写一首很好的歌曲

  没有人会对它感兴趣

  你随意写首很俗的歌曲

  人们会高声地赞美

  你

  在这虚假的日子里

  人们只想的是自己

  你把眼泪留在心里

  有多少遗憾随你去

  你做的那些我爱的过去

  我会永远来歌唱你

  上面这首歌,是维吾尔摇滚歌手艾斯卡尔的作品,收录在他由摩登天空发行的最新专辑《艾斯卡尔•灰狼》专辑中,第三首。

  去年10月我在北京采访他时,艾斯卡尔曾说到这首歌,他说:“我新专辑有唱胡耀邦的一首歌,但是根本别人都听不出来,听到结尾才能感觉到就是他,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太伟大了,多一点这样伟大的人新疆就会好多的,人们,中国也会好多。”

  艾斯卡尔是我最喜欢的维吾尔歌手。2002年前后,还在北京念大学的我在南方周末文化版上读到杨子所写的报道《新西部歌王》知道了他,马上找他的专辑《祝福》来听,第一遍就迷上了。这十几年来,《祝福》应该是我听得次数最多的中国唱片之一。也就是在那篇报道中,我才知道,原来早在1980年代末,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喜欢他了,那是在天山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维吾尔语电影《西部舞狂》中,帅气、天然具有明星范儿的艾斯卡尔是男主角。

  艾斯卡尔成长于乌鲁木齐一个维吾尔共产党官员家庭,民考汉,汉语功底很好,他的大部分创作都是汉语歌词,词义表达带有西部苍凉的男性诗意,沙哑高亢的嗓音所展现的激昂与忧伤都极其动人。艾斯卡尔音乐上的根源是地道的维吾尔音乐,却融合了摇滚乐,甚至吉普赛和部分佛拉门戈的节奏和特点,如果让我来评,《祝福》应该在过去20年中国十大流行音乐唱片中列有一席,是中国民族摇滚乐当仁不让的经典杰作。

  去年的采访,是因为帕尔哈提大火,我为南都周刊写一组维吾尔音乐家的报道。当时在摩登天空聊了两个多小时,我多少有见少年时代偶像的忐忑,艾斯卡尔则坦诚从容地聊了很多,用他自己得话说,“很多年没有跟记者这样聊过天了,上一次,还是和杨子。”采访中,艾斯卡尔聊到了他的童年少年时代,聊到他当年作为舞蹈王子和著名歌星在乌鲁木齐的辉煌,甚至也聊到了1980年代最后一年六月四号发生的事情,他说听闻血案之后,晚上在乌鲁木齐的演出舞台上泪流满面,他也聊到1990年代初他到北京当北漂和当时一众摇滚老炮的交往,以及最近这些年新疆维吾尔人和汉人之间的关系,最后他说到《春天》这首歌,这首献给胡耀邦以及胡耀邦所代表的1980年代的歌,那个时候,新疆的维汉关系还不是今天这样。

  51岁的艾斯卡尔明天7月19日晚上,在北京愚公移山举行新专辑的首发演出,郑重推荐,朋友们别错过,演出收入会全部捐给新疆皮山地震灾民。去年的采访录音整理出来5万多字,这一次,先分享艾斯卡尔讲他少年时代的部分,6000余字,你一定能从他的故事中收获很多,你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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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二:现在看到的介绍说,你是80年代就开始学古典吉他。

  艾斯卡尔:80年代吉他还是一种叫人感觉是资产阶级之产物吧那时候都是。大家对这个东西的感觉,都是不正经的人玩的东西,但是不正经的东西比较吸引人。那个时候我哥哥的一个朋友到我们家来玩。

  宁二:当时在喀什?

  艾斯卡尔:在乌鲁木齐,我就是乌鲁木齐长大的,我出生的时候是在喀什,出生几个月就到了乌鲁木齐。我哥哥那个朋友在我家里面,就弹了一个曲子,叫《东方舞曲》。

  宁二:《东方圆舞曲》?

  艾斯卡尔:《东方圆舞曲》,对,古典的,(哼旋律),我觉得太好听了,坐在那儿听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感动,但他也是跟我后来那个老师学的,就是刘江讯。

  最后我就听的……那个时候我有时候也摸一摸吉他,但就会那么一两个和弦,但那个曲子当时我觉得特别感动我,我觉得吉他弹成这样太厉害了,后来就找到了刘江讯,他有个学校,在全国我觉得那可能都是算是第一个,第二个开私立吉他学校的。虽然那个时候对吉他没有特别了解,但我很早就接触这种流行音乐了,因为我们跟离苏联比较近有关系吧,那时候大家经常唱的歌就是前苏联的歌。新疆维吾尔的流行音乐我觉得比内地要早。

  宁二:这是我特别感兴趣的一点。

  艾斯卡尔:你看那时候我们和比我们大的有些人也在唱一些流行歌。当时在内地,大家可以说流行歌是从港台引进到大陆的。特别是邓丽君,刘文正他们。当时我们也听,对我的影响也比较深,但你要说流行音乐是通过他们俩,我觉得在新疆是不可能的,新疆本身就有流行音乐。

  我后来走上唱歌这条路,也跟我们这个民族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有关系。我小时候就是喜欢唱歌、跳舞。我爸爸在自治区文化厅工作,他也是一个部门领导,当时看电影,我们可以提前一两个月看到。

  宁二:因为文化厅要负责审查和内部试映吧?

  艾斯卡尔:我爸不是领导嘛,不管是电影还是京剧,话剧,木卡姆,新疆那些歌舞,所有的演出都要他们来审查,我父亲都有票,对我来说有些喜欢看有些不喜欢,但是我们都会去,因为我们觉得在剧场里面好玩。

  宁二:所以其实应该很早,在你童年少年时候就这样了?您是哪一年出生的?

  艾斯卡尔:我是六四。那是70年代的时候,当时小,也觉得挺有意思,你看我可以拿几张票请几个朋友去看,他们没票,我可以搞到票!

  宁二:很有面子。

  艾斯卡尔:特有面子,我觉得我在小孩里面就挺有威信,谁吵架都不敢跟我多吵,吵到下一次看没票(笑)。

  不管是电影,还是话剧、京剧,木卡姆这些东西,可能无形中……,电影先不说吧,像木卡姆……我是民考汉,维语的语言能力那时候不行,因为都是跟汉族朋友在一块玩。有时候去听木卡姆,听不懂。但我觉得很正常,因为不光是我听不懂,有些大人、老人也听不懂有些部分,它的词比较古老。所以经常就是当个背景音乐听着玩,但无形中已经吸收了很多,小时候不知道这个。

  再一个就是京剧。我们经常也去看。看京剧我们觉得就是好玩,一会白胡子老头进来了,一会儿黑胡子老头进来了,我们就开玩笑这样。再一个就是现代的样板戏,那时候我特别喜欢样板戏。我觉得那种革命精神……英雄……,反正特爱学他们,会唱很多当时。我对京剧特别是现代京剧有一种特别的爱,现在也一样,跟我小时候这个情况有关系。

  我是说,这些情况对我以后做音乐可能无形中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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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二:那么电影呢?实际上后来你是在内地被人关注到,是电影。我小时候就看过你的电影《西部舞狂》,现在想起来还记得第一次看那片子的好奇兴奋的感受,对我来说几乎是启蒙性质的,第一,让我永远地记住了维吾尔人快乐开心幽默的那一面,另外也让我知道了霹雳舞是怎么回事儿。

  艾斯卡尔:当时当然也看了很多电影。电影里面的歌曲,记得最清楚就是《小号手》那个电影里面的歌,这个歌我看几遍就会唱,我觉得特好听。我背着书包去上课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小号手,然后唱,我觉得那时候特给我力量。那时候去学校那不像现在的孩子坐公车或者自行车,就是走着去。我哥说你唱的太像电影里那个歌了,我说我也觉得特别像。学校搞活动,有时候也让我唱一唱。

  那时候我们唱的也就这些歌,革命歌曲,学习雷锋好榜样呀这些歌。每次唱的时候呢我的嗓子很高,很细。有一次我们在学校广播室唱歌,通过喇叭扩送到整个校园,大家都可以听,怎么唱老师都觉得艾斯卡尔你的声音太大……

  宁二:老师肯定让你站远了一点。

  艾斯卡尔:对,我让站的很远,但是站的很远我的声音穿透力还是很强。那时候声音比较尖、细。我觉得挺好玩,因为我一到唱跳,就特认真,一下就感觉这是我的强项。一说学习我就比较头疼。慢慢地就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唱歌,那时候已经开始听到邓丽君的歌了。

  宁二:那时候是哪一年?

  艾斯卡尔:七几年吧我觉得,七六,七六,七七……应该是我初一,七七年。因为我哥哥是个画家,他比较超前的,他很厉害,现在在北京也是很牛的画家,他那时候就能听“敌台”。

  当时我们就听澳洲广播电台。澳洲广播电台经常出现邓丽君的歌,我当时一听我说太好听了,这怎么唱的这么好听,但是我们觉得这是反动的歌呀,因为有爱嘛,爱情这个,但是我们就听,听完了以后我就……,所以我说维吾尔人有一点我觉得特牛,听东西听上两三次马上就能学会,过两天我到上课的时候我就给几个比较调皮的哥们唱,他们一听这歌都爱听,听了以后上课总能听到有人在课上哼哼,反正每一次被点名是我,被赶出去也是我,但是我挺高兴,出去我就可以坐那儿唱、玩儿,好多人为了听我的歌也愿意被老师赶出去,我们坐在那儿唱,我觉得反正挺好。

  那个年代虽然对我来说可能在学习上确实失去了一点什么,但其他方面还是得到了不少。好多人都说你对过去的情怀比较深,我们家人我的孩子们都说,爸你看你,现在还爱看邓小平那个电视剧。

  宁二:是《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

  艾斯卡尔:对,就看那个,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具体什么情怀我也说不上,我觉得还是跟音乐有关系,小时候我们家的门口就是一个大喇叭,一个特别大的喇叭。我们家虽然是文化厅,但我们文化厅和电影机械厂是连在一起的,他们的职工食堂离我们家不远,所以他们经常用大喇叭放那些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什么这个那个,反正那些革命歌曲我都会唱。这个背景对我来说……

  为什么我特爱回忆呢,我觉得那个时代是特美好的时候,特美好的时候,我们不管是玩藏马虎,还是玩其他的什么,我都是在音乐里跟他们玩的。

  我记得初三的时候,老师都知道我爱唱歌,有一天老师就说艾斯卡尔你经常唱歌,老师上课的时候也唱,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元旦了嘛,你唱一首歌,那时候没有什么元旦晚会,大家就是在坐在那儿……

  宁二:在教室里,搞个联欢,我小时候还这样。

  艾斯卡尔:最多可能给一点瓜子。老师提出来说你唱一首歌吧,你唱一个歌我们听一听,我说好吧。正好那个时候, 79年,《冰山上的来客》又可以放了,我就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觉得我特别有感情地那种唱唱唱,但当我唱到最后一句,我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我觉得完了,我要唱到爱情了,这个东西现在可能不理解,但那个时候……,当我唱到这儿我脸一下就红了,老师估计也是紧张,但是我不能不唱啊,我刚唱完这一句老师就说停,唱什么,唱什么东西这是,我特难受,老师说坐下,坐下,本来大家都特高兴,前面都特高兴,就因为“爱情”两个字,结尾的掌声,没了!我当时也很尴尬,其实老师很尴尬,他觉得爱情这个字是……,那个时候大家害怕。

  宁二:是啊,并且是还是初中生啊。

  艾斯卡尔:觉得这个简直是黄色,那时候打黄特厉害,流氓什么什么,马上就不让唱了,我就停了。好吧,停下来以后呢,下课后同学们就觉得挺有意思,特好玩,我们就唱着玩,跳。还有我觉得有一点意思的就是,我那时候比较喜欢跳舞,大家都知道新疆的孩子能歌善舞。因为那时候家家几乎都有一个都塔尔,我们家里面一来客人,吃饭聊天,客人们就自己都会弹、唱,弹的时候就说,那个谁跳个舞,我们小孩就是跳,我比较调皮,我哥,我妹,我弟他们都不怎么,不爱跳,就是我爱跳,我特喜欢跳,我一跳他们说你跳的太好了,反正都在夸,小孩嘛,经常挨批评的时候,听到夸是很珍惜这个话的。

  宁二: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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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卡尔:所以大概是上初二的时候,当时艺术学校招生,还不是现在的学院,是中专,我们老师说你干脆去考一考舞蹈吧,我说挺好,就去了,我跳了以后,老师都在夸,这个小孩跳的真好,他们要看牙齿,我觉得特有意思,看看牙齿,这个牙齿白白的,太好了,齐齐的,这样跳舞真挺帅的,怎么怎么样,反正都夸,都夸,都觉得不错,完了以后说要录取,说下午就等着录取。下午也还有考试的,我就坐在那儿看,等着,我觉得肯定要录取我,我是最好的。但是就跟电影里的感觉一样,他们正在讨论的时候一个人进来了,给主考官在说什么东西,指着我,小孩嘛,他们根本不在乎伤不伤你的,指着我,看我,我觉得他们在说我,是觉得我跳的好。

  但过一会,主考官说今天录取的是另外两三个人,就没有我!当时我就,我眼泪快出来了,我说为什么没有我,我就问他,他就说你个子太矮了,我说刚才你不是都夸我个子高,牙齿什么什么,现在又……,因为我当时维语说的不好,就说两句汉语,说一句维语,他说你说维语,我就说不出来,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这几个人其实都认识我父亲。

  宁二:这些老师们?

    艾斯卡尔:有些就是我父亲手下的。这个事情是跟我父亲有关系。

  宁二:他不想让你跳舞去?

  艾斯卡尔:不是,文革以后新疆的斗争很复杂。说是有人就贴了个大字报给我爸,说我爸是什么保皇派,那时候我不知道保皇派的意思是支持王恩茂。我父亲那时候工作能力很强,说他这个那个,反正就停工作。这就影响到我了,你是是谁谁的儿子,不能上。

  宁二:这是79年的事?

  艾斯卡尔:嗯,我当时不知道,后面我父亲才跟我讲的。好像和赛福鼎也有关系,自治区的政治斗争吧,谁是哪派,阶级斗争很复杂。

    对我来说,既然伤到我了,我就走的时候就跟他们说,我直接跟他们说,我说我以后再不跳舞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们看见我长的多高(笑)。

  反正中学的时候经历的这些,对后面的音乐道路还是有关的。

  宁二:初中毕业你是读了电影学校?

  艾斯卡尔:对,没有上高中。上电影学校也是一样的毛病改不了,就是喜欢唱歌,上课唱歌,因为那个学校好多人年龄都比我大。都是比我大两三岁的,他们都是高中毕业去的,我是初中,那时候还是喜欢唱歌,老师讲着讲着我脑子里面想着歌,就莫名其妙地想哼歌,一哼歌老师就……,那时候黄色歌曲已经可以唱了。

  宁二: 80年,81年的时候,应该可以了。

  艾斯卡尔:老师还是肯定不让的,但是很喜欢这个,所以最后就学校又毕业了。

  宁二:电影学校是几年?两年?

  艾斯卡尔:两年还是三年,两年多我记得,这时候呢我觉得这就是我刚才说我,然后吉他这些都有关系,就是听到这个刘老师那个,最后就,在这个之前呢就是我上这个学校之前,我爸就,因为在等通知嘛,我父亲就说你应该体验一下生活,锻炼锻炼你自己,就把我就是介绍到这个我们那个,我们最后从那搬到歌舞团那个大院,不在那个以前老文化厅,最后文化厅要搬到那个歌舞团,就是以前的苏联领事馆,在新疆那个地方特别好,到那了以后呢,那个地方有锅炉房,我爸说你要体验生活你应该到那里去,我爸爸个共产党员,他是很正直的一个人,我说好吧,去了以后我觉得,我喜欢烧锅炉呀,我觉得挺有意思,烧锅炉我可以在里面可以到那儿偷偷的抽根烟呀。

  宁二:这个选择很有意思。你爸爸还真是一个共产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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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卡尔:或者是,反正我觉得挺自由,挺有意思,在里面就,当我就是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发工资呢我就,可能也就干那一个月吧,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当时工资是60多块钱,因为我还有好多加班,帮别人干,工资就很高,那个时候的60块钱已经非常高,比我父母,比我母亲高,跟我父亲差不多,我父亲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干部,你想他这钱那是高,我就发了工资以后我第一个任务我就想着我就,因为全工资要交给家里面。我拿着钱就什么都没说,跑到那个南蒙那边有一个琴行,买了一把红棉吉他。

  宁二:那是哪一年?

  艾斯卡尔:81年,买了一把红棉吉他,但是就知道回家肯定就是不是挨打就是挨骂,100%,回去了以后拿着琴回家,父亲一看这是什么东西,笑,我说吉他,当时我父亲气的,艾斯卡尔,60块钱你知道能做什么事,你拿这一把琴,你买这个琴能干什么,这个能当饭吃吗!我当时我想你们怎么骂我无所谓,打我怎么都可以,反正我觉得我心里面挺高兴,好吧,那么看你能玩成什么样子,他们认为我已经完了,我就特高兴,在这之前在刘老师那儿学过,但是那时候没有自己的琴,他跟我讲了一下。这一下有琴了就在家里面学一些那个古典一些东西。

  宁二:爱的罗曼斯开始了。

  艾斯卡尔:是,肯定是,第一首曲子就是那个,但是在这上面慢慢的我觉得,因为那时候社会还是比较,因为刚改革嘛,那个改革初期我觉得就是也谈不上改革我觉得那时候我觉得是,因为新疆的其实和内地还不一样。

  宁二:新疆毕竟是边疆。

  艾斯卡尔:因为我们还是能听到外来的东西很少很少,就是我说能,那时候已经能听到邓丽君这些歌了,但是我们就喜欢唱一唱那些歌,因为我很快,就喜欢这些比较多,马上就开始唱一唱,大家也就经常开始有一些什么这个摇摆舞进来了,迪斯科,那时候已经进入了,但是我那时候已经就喜欢玩这个,马上就开始。

  宁二:霹雳舞?

  艾斯卡尔:霹雳舞还在后面,那时候我觉得就是迪斯科我觉得我在我们那小圈里面就已经跳的很好了,我这个又是弹这个吉他,反正就那么几个和声,会就开始唱,这个又跳舞,马上就越来越,最后开始有一些就是,因为华国锋去哪,我记得去日本还是去哪,去南斯拉夫到哪去的时候,他因为有一个报道他在那儿跳这个交谊舞,所以那时候全国都开始到欧洲开始,可以跳交谊舞了呀,这个资本主义的东西可以玩了,我当时看跳交谊舞觉得很羡慕,但是迪斯科呢我们就自己找,就开始跳,有一些跳迪斯科我一去到那一唱没人敢跳迪斯科,但是我们在这个圈里呢我在家里面老练,最后,那时候跳舞很有意思,这么大的一个俱乐部,就是一个大的俱乐部,几百个人都围着一个大圈,就是没有人跳,好不容易有一个什么舞曲有一个人,两个人,三个,这个都是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时尚一点的,那时候比较,他们跳,但是我们那时候突然中间要放一些迪斯科,一放迪斯科的时候没人跳,这时候我记得第一次我跳的迪斯科,有一个说是在香港来的一个女的,我们那时候一听说香港可不了得这个女的,穿的那,稍微有一点带妆,可能口红什么,那时候很少有。

  她一跳所有人都,都张着嘴就看,我看她跳那么的嚣张,我当时的时候我也上,上去跟她对舞去了,我一跳所有人就吃惊了,艾斯卡尔怎么会跳这个舞呢,因为我们在家里面老是对着镜子练嘛。

  我一跳那个女的感觉有舞伴了,就特,她也就是她跳的好,我觉得她那种各种动作,我觉得我那时候虽然被她,我觉得她,被她已经玩的,她很厉害,但是我觉得已经是在这个几百人都在看我,已经是,等我刚下来以后我觉得各种这个香宾,各种汽水。

  宁二:来敬酒的。

  艾斯卡尔:对,全来了,太牛了,从那一天开始就变成一个小人物了,小明星,只要哪有一些活动我一去,大家就看迪斯科王子来了,女孩也特多,都想请我跳舞,就开始牛,这个已经开始了,就在这个上面已经开始在这个小有名气了,因为玩这个的,不管在任何地方玩也就这些人。

  宁二:我感觉就是后来《西部舞狂》中的那种状态了。

  艾斯卡尔:慢慢的我就开始到八几年,八三年我就到天山电影制片厂,到电影厂以后呢我觉得那时候反正我们开始我觉得,我喜欢,那时候我原来我觉得喜欢在社会上比较崇拜,那时候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就开始比较崇拜谁厉害呀,谁是这种,我觉得社会的那种,你说他是流氓嘛,也,怎么说呢,那时候就算是二流子,谁厉害大家都比较崇拜这个人,这个人到那儿,反正我们都是跟他们在一起玩,我也觉得我们到哪儿也就是喜欢打打闹闹,到哪儿去反正,那个年代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家没有民族那个界限就是,维族汉族呀,没有这个,我们在一块都是一块,这个里面谁是谁,跟他们在这玩的当中呢我那时候也学到了不少,我觉得社会,我觉得人生就应该有多方面的东西。

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1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