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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湘西苗寨视察的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
夏远生

  1983年2月14日至16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到湖南考察,主要是去湘西和益阳开展调查研究工作,陪同人有毛致用(湖南省委书记)、熊清泉(湖南省省长)、甘子玉(国家计委副主任)。

  1983年2月14日,胡耀邦乘专列途经湖南娄底,在火车站作了短暂停留,后去湘黔铁路沿线的新邵县坪上火车站。

  胡耀邦在1983年春节前后有一次湖南湘西之行。他听取自治州州委、州政府的工作汇报,重点询问了三个问题。一是自治州的自主权有多大?二是苗族和土家族的房屋怎么样?其中说到“少数民族的服装,为什么从明朝、清朝代那么些首饰,服装上镶有金子、银子呢?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在历史上,汉族打他,他就跑,全部家产都在身上,一起带走了。”三是山区经济搞活问题。访苗族社员杨昌南的家时,胡耀邦问:“长途贩运搞不搞?”“没有搞。”胡耀邦笑着对在座的人员说:“他怕。”杨回答:“搞不得。”胡耀邦则明确地说:“可以搞。”

  1、少数民族地区要有自主权

  1983年2月15日清晨,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乘专列来到湘西视察工作,虽然只停留了一天,但每到一处,他都向有关同志殷殷垂询,了解各方面情况,专心听,开口讲,对一些疑难问题,发表自己诚恳的意见。

  注重调查研究和实事求是地解决问题,是胡耀邦一贯的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简单早餐后。胡耀邦一行即与省委主要负责人毛致用、熊清泉一起听取州委、州政府负责人宁生、吴运昌、杨正午等同志关于全州的民族经挤、教育和科学等情况的汇报。

  他首先问:“自治州主要有哪些少数民族?”

  州委书记宁生答:“主要是土家族和苗族,土家族九十多万人口,苗族有将近六十万人口。”

  胡耀邦说:“今天下午到苗家去看看。”宁生说:“好,过年到苗家去,对他们是个很大鼓舞,他们会盛情招待客人的。”

  胡耀邦摇摇头说:“不要招待。要喝酒的,就自己带酒去。到了那里,不要一扫而光哦。”

  他一一询问了与会者的姓名、年龄、文化程度等情况。接着,宁生向胡耀邦汇报了湘西自治州的基本情况。之后,胡耀邦就他对少数民族地区十分关住的几个问题与州委、州府的负责人进行详细的座谈了解。

  第一是关于自治州的自主权问题。胡耀邦问:自治州的自主权有多大?宁生等汇报说,遵照中央的精神,自治州搞了个自治条例,施行几年,取得了较好的成效。以财政而言,省对州实行包干后,发生了可喜的变化,1981年度州里有了机动财力1400万元,还免除了农业税、民族税90多万元,给州里的经济建设增添了新的活力。胡耀邦说:“那你们的自治权力就是1400万加90万咯?老根据地有什么补助?这里可能还有点补助吧?”陪同胡耀邦视察的国家计委副主任甘子玉回答:“财政部对老根据地计划拿两亿元。”胡耀邦听了十分离兴,要求自治州在中央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继续贯彻执行好自治条例,让全州的政治和经济更快地发展起来。

  2、“人必有房,鸟必有窝,安居才能乐业”

  胡耀邦说:“第二个问题是,苗族和土家族的房屋怎么样?我到过四川的彝族地区,贵州的苗族地区,那里住的条件太差了。苗族、彝族、布依族过去住在高山上,住房太差,起码要风吹雨打不会生病吧。有些少数民族地区的房子也怪,什么都是木头,地板、窗子全部是木头的。要提倡盖砖房、砖木结构嘛,节省点木材。当然改变这个结构也不是容易的事,光一般号召不行,要进行具体指导。搞点典型示范嘛。少数民族的服装,为什么从明朝、清朝戴那么些首饰,服装上镶有金子、银子呢?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在历史上,汉族打他,他就跑,全部家产都在身上,一起带走了。自治州少数民族三十多万户,没有房子住的,房子风吹雨打,容易生病的有多少?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十?要搞点调查。解放三十多年了,衣食住行总要解决好嘛!”

  当胡耀邦得知少数民族群众的住房还存在较大问题时,他语重心长地给大家讲“人必有房,鸟必有窝,安居才能乐业”的道理。他要求从州委、州府到各级政府都要深入调查,摸清群众住房的底子,具体指导,帮助搞好解决群众住房的试点。并动情地说:“各级干部都要身体力行,深入实际,带助群众解决实际问题,光一般号召是不行的。群众的衣食住行总要解决,少数民族的住房问题一定要解决!”“群众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行?”对环境恶劣,条件不具备,无法自己解决住房的少数民族,国家和地方政府要设法帮助解决。”“30年解决不了、40年!1989年就是建国40周年了。国家每年拿点钱,地方政府帮助点。”“大家都要想想这个问题,把它提到工作日程上。先调查清楚,搞个方案,再逐步实施。”“我们就是要为少数民族人民办点实实在在的事,40年还解决不了群众的住房,我们都不好说话。”

  胡耀邦向吉首军分区提出一个明确要求:“扎扎实实为湘西群众办几件事。”军分区党委从1984年起贯彻执行中央领导的指示,展开扶贫建房工作,带领区、乡专职武装干部和20多万名民兵投入义务建房活动,一个冬春,扶贫建房5400多栋,使23000少数民族群众从岩洞、窑洞、草棚里搬了出来。在扶贫建房的同时,他们还帮助群众开拓脱贫致富的门路,培养民兵科技骨干3200多人,并协助地方对退伍军人中的两用人才进行补训,使山区农村在种植、养殖、加工、采矿等行业都有行家里手。

  3、搞活山区经济

  第三是关于搞活山区经济问题。胡耀邦听到自治州在经济建设中还存在办法少,发展慢,群众的生活仍然较困难等问题时,心中很是焦虑。他谆谆告诫大家,在经济建设中除了要坚决贯彻执行好党中央的政策外,在山区还要注意抓好发展商业专业户、商业联户、长途贩运专业户三个环节。商业专业户,就是针对城里商业部门认为本小利微不愿经销,城里个体商人难保货源无法经销,而山区商人利用本地的山货进行有利可图的商业活动。如山区的洋芋、竹木制品、藤器、野菜等。山区有货,城镇居民需要,经营中有利可图,可以让山区人自由去做,并逐步发展成商业专业户。商业联户,就是根据山区货源、地域、运输的经营等情况,多种货源、多户商人、几地销售联合起来,弥补不足,共同经营,共同获利。长途贩运专业户,就是根据山区交通不便,运输困难的特点,允许一批人专门从事将山区的货物运出去,把山区人民需要的日用百货、杂货运进来。可以根据货物多少、轻重程度、保管要求,采取人挑肩背、马驮牛拉、汽车联运等形式。这样,既能提高山货的价值,调动山区人民的积极性,充分发挥山区的优势,又能满足城乡人民的生活需要,搞活山区经济,增加人民收入。

  胡耀邦在阐述搞活山区经济办法的同时,还介绍了一些其他地方搞活经济的经验或教训,继而强调:“搞活经济建设就是要讲效益”,即生产效益、运输效益、保管效益、商业效益、长期效益和短期效益。因此,我们的各级干部要站得高,看得远,想得周到一些。比如在发展前面所讲三种专业户的同时,生产专业户(包括养殖)和饮食服务专业户等等,也要注意相应地发展起来,因为它们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过去就有10里一铺,30里一个店嘛。”不注意这些,经济的发展就没有基础,没有后劲。我们的干部要注重让人民共同富裕,但也要允许这些专业户能赚点钱,给他们发营业执照。不要随便“把长途贩运叫剥削,其实是很辛苦的,赚的是辛苦钱。”没钱赚就没人做,山区经济怎么搞活?“你们60万户,发展6000户只有1%,改变不了社会主义性质嘛。”“让专业户去搞,他赚钱多了,我们就收一点税,对国家也有利。”

  第四是扶助山区养殖业、种植业、加工业等专业户、重点户问题。胡耀邦赞成扶助这种专业户、重点户,但不赞成被扶助的专业户多数是干部的亲戚或朋友,认为这样会助长干部的私心,失去群众的信任,起不到好的示范作用。他说:“据我了解,专业户、重点户多数是我们的干部或干部的亲戚朋友,这不好。在这个问题上要注意引导,如果不加以指导,我们将要脱离群众。专业户,重点户要扶植,但不要靠吃偏饭致富,要靠科学技术、靠能工巧匠、靠勤劳吃苦致富。要扶植,但也不要过分,扶植的时间也不能长。”

  胡耀邦以事说理,加以实事求是的分析,使与会者开阔了眼界,增强了信心。大家喜形于色,频频点头,纷纷表示要按照胡耀邦的指示,结合本地的实际,走出一条搞活山区经济建设的新路来。

  4、“春到苗家”传佳话

  下午两点半,顶着刺骨的寒风,胡耀邦饶有兴趣地健步登上自治州人民政府招待所的房顶平台,坚持观看了半个多小时吉首市少数民族举办的传统迎春歌舞盛会。之后,根据胡耀邦“要到苗民家里看一看”的要求,他们乘车来到吉首市寨阳公社寨阳大队寨阳生产队。一下车,胡耀邦就向苗族社员挥手致意、祝贺春节。接着,访问了苗族社员杨昌南一家。走到大门口,看见门框上贴着“春回大地风光好,福满人间喜事多”的对联,胡耀邦高兴地手指口念,并赞许道:“这幅对联写得好!”

  进屋后,看见堂屋里摆着缝纫机、自行车,楼上挂满了包谷,胡耀邦亲切地问杨昌南:“这都是你家的吗?”听了杨昌南肯定的回答,他满脸笑容,不住地点头。

  在火塘边,看到火坑上挂着100多斤腊肉,桌上摆着炒米、糯米年糕和柚子,胡耀邦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

  杨昌南邀请胡耀邦一行客人坐,他和爱人、孩子及几位苗族女社员围坐在胡耀邦周围,盛情地请客人们品尝苗家的糖泡炒米、糯米年糕和柚子。胡耀邦看到苗民生活有了很大改善,非常高兴,要大家都吃点苗族食品,并风趣地对在场的人说:“我们把它们都吃了,好吗?”

  “好!党的政策好,越吃越有。”杨昌南的儿子杨春生机敏而朴实地代表家人和在场的苗民脱口回答。

  按照苗家习俗,为了表达对贵客的深情,杨昌南摘下女儿脖子上的银项圈,亲手给胡耀邦戴上。场景欢快热烈。

  胡耀邦关切地问杨昌南及家人:“你们高兴的是什么事?”杨家父子同声答道:“党的政策好,合乎我们的心愿。”胡耀邦一行听了,都会心地点头。

  主人和宾客谈兴未尽,早春的湘西山区昼短夜长,眼看天色将晚,胡耀邦等领导同志即将离去,沉浸在新春和总书记一行来临双重喜庆之中的苗民更是激情难抑。此时,一位苗族妇女敲起苗鼓用苗语唱出了苗族人民对党中央的感激之情:“欢迎客人时我唱一首歌,高兴时我把心里话儿说,我说的是党的政策好,……。”

  知名画家张雁碧画过一幅名为《春到苗家》的传统人物工笔画,笔法精工而不失润活流动,意境完整而又具生动的人物情致。画上,满屋的苗族男男女女围着一位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年轻苗女的绚丽银饰,苗阿婆的满面慈祥,苗家汉子的笑逐颜开,梁上悬挂一排的黄玉米、红辣椒,惹人垂涎三尺的一炕腊肉,镂空雕窗、木椅草垫、细篾背笼、竹子饭篓,还有一张小方桌摆满了桔子、糖馓、油粑粑、糯米甜酒、“老大哥”牌香烟,还有一个青石板火坑烧着大木蔸、三角架上架着鼎罐烧茶水,火坑边上还放着两个烤红苕。看得见苗女头上银饰的雕龙刻凤,看得见阿婆苗衣上的绣花绣朵,看得见大人们经历风雨的脸膛上的皱纹,看得见小孩子涉世之初的眼睛里的稀奇,看得见腊肉烟熏的痕迹、糖馓油炸的焦黄。这一切都是映衬,突出的是中间那位坐在木椅上的中年男子,深灰色的中山装,朴拙的大头皮鞋,宽阔的额头,清瘦的脸面,谦逊的聆听,放在脚膝头上的右手指夹着一支纸烟。原来,他就是到湘西苗寨视察的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

  胡耀邦是唯一一位三次来到湘西的国家领导人,《春到苗家》画面背景的那一大块“福”字窗花格,中间是大福字,周围也是“蝙蝠”和“蝴蝶”等寓意吉祥的雕纹,每一个图案都是一个祝福,是张雁碧创作此画的主题,很生动又很生活,很温馨又很温暖,胡总书记来到湘西苗家,不仅是苗家人的福气、湘西人的福气,也是全国人民的福气。

  5、帮助山区发展小水电

  1984年1月10日,胡耀邦对王首道深入湖南调研之后撰写的《湘西见闻:山区小水电大有可为——关于湘西山区发展小水电的调查报告》,作出批示:

  “转李鹏、钱正英同志。你们有没有一个专门指导小水电建设的机构?这个机构的成员要力争在两三年内跑遍能建站的全国范围的山山水水,帮他们搞规划,进行技术指导,传授先进技术,适当帮助他们解决具体困难,等等。

  这几年的实践证明,我们对形势的发展不是估计偏了,而是估计不足。我看现在一些同志还存在这个偏向。当然也不要说大话,向下面压什么高指标。我们还有些部门一般化的号召、空洞的会议过多,切实的调查研究、具体指导太少,这个缺点也要认真纠正。能不能设想,再用10年到15年时间,以放宽办水电站政策,即以电养电办法,使多数有小水电、小火电地区实现‘两江河水颂伟业,三山灯火照宏图’这个我们祖祖辈辈没有实现过的景象呢?我看只要政策对头,精心指导是有可能的。”

  胡耀邦要求有关部门深入适宜发展小水电的地区,“帮他们搞规划,进行技术指导,传授先进技术,适当帮助他们解决具体困难。”

  按照胡耀邦批示精神,王首道进一步考察了湖南省小水电建设的情况,实地察看了岳阳、衡阳、长沙等地的多处小水电站,同省、地、市、县的有关负责同志以及基层干部进行了多次座谈,广泛地交换了意见,涉及到思想认识方面,政策和管理方面,办小水电能否解决能源不足,对于实现农村电气化有何意义,资金从何而来,怎样发挥地方各级办电的积极性,小水电发展起来后大小电网的矛盾怎样解决,应如何管理,等等。他指出:农村电气化是8亿农民的大事,也是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一件大事,胡耀邦同志去年11月提出要建设100个中国式农村电气化试点县,是一个具有战略意义的决策。中国式的农村电气化应走什么样的道路呢?调查中所获得的大量事实说明,凡属水利资源较好的地方,积极发展小水电,是实现电气化的一条捷径,甚至可以说是必由之途。湖南省的慈利、平江、蓝山、衡东、绥宁、酃县、郴县、新晃、龙山、溆浦10县,已列入全国100个中国式农村电气化试点县的行列,还有黔阳、祁阳、桃源、沅陵等许多县的小水电办得较好,这些县的共同特点是,小水电建设促进了工农业生产的迅速发展,农村经济和文化事业出现了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于光远曾经回忆胡耀邦工作艰苦深入,说:有一个时期耀邦和我都在外面走。往往并不是我先到某个地方他后到,而是他先到了我后到。那时节我身体好,特别爱去贫困地区。比如我就专门访问过湘鄂川边缘地区。一次我在湖南永顺,想去湖南的龙山和湖北的来凤,正好遇雨。司机怕危险不想开车,我坚持要去,结果汽车轮子装上防滑铁链走。到了那个地方,他们说胡耀邦不久前到过那个地区,讲了不少胡耀邦在那里的故事,他不辞辛苦地走,对于他了解民情大有好处。我在湖北来凤,当地的干部对我说,建国以来没有一个中央的同志到过那里,胡耀邦是他们见到的惟一的中央领导人。胡耀邦的作风又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别的不说,只说让当地干部和群众知道党中央还关心着他们就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蹲点是一种调查方式,跑面又何尝不是。我曾产生过一个念头:先后到中国最南、最北、最东、最西的地方去看一看。我开玩笑说,这样我可以写我的“四至”。最东我到了图们江边的一个农村,在那里我看到有胡耀邦写的“东方第一哨”。

  6、“熊凤凰”启示录:出人才

  1984年1月8日,毛致用、杨正午赶到凤凰县,迎接胡耀邦总书记视察凤凰。胡耀邦听取了凤凰县的情况汇报,对凤凰县的经济建设和改革开放作了重要指示。

  胡耀邦视察湘西时指出:湘西是有人才的,熊希龄就是一个。凤凰县不简单,中国第一任内阁总理熊希龄就出在凤凰。熊希龄有湖南神童之称,他组织的内阁被称为人才内阁。

  胡耀邦称赞说,凤凰有这么多人物,真不错,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人们说,熊希龄是神童,可见他从小就会读书。

  7、星期天来到龙山县

  湖南的龙山县,与湖北的来凤县,是全国县城最近、只距7公里、区域条件最为独特的两个县,山同脉,水同源,人同宗,民同俗,,都是土家族和苗族的聚居区,风俗习惯、文化特色相近。多年来,这里的人民和谐共处,相互协作,共同推进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演绎着“民族团结龙凤呈祥”的佳话。

  胡耀邦曾在一天内从来凤到龙山又回到来凤,把“龙凤呈祥”的故事演绎到极至。

  1984年4月7日,杨正午赶到龙山县迎接第三次来湘西视察工作的胡耀邦。胡耀邦在听取中共龙山县委、县政府的汇报后,对龙山县发展工农业生产、充分利用水利电力资源,提高国民经济收入和人民生活质量作了一系列重要指示。4月27日—28日,杨正午主持召开湘西自治州委、州人大、州政府、州政协、州军分区五家领导会议,传达学习胡耀邦、赵紫阳视察湘西自治州时的重要指示。

  龙山人民还记得,4月7日那一天,是星期天。雨后初晴,春意盎然。胡耀邦总书记从来凤县赶到龙山县考察调研。他为红军当年纵横驰骋鄂湘川边区走过的“接龙桥”题写了桥名。

  下午4点15分,胡耀邦一行乘车来到了龙山县委大院。县委书记符光安带领大家急忙去迎接。总书记满面笑容,一一和大家握手。然后走进县委常委会议室,向大家介绍了陪同他前来的领导同志,有乔石、胡锦涛和湖北省委书记关广富及鄂西州委书记、来凤县委书记。符光安也介绍了县里的几位常委。随后,就像扯家常一样的谈了起来。

  胡耀邦说:“我到湖北,到你们这边看看。”符光安说:“总书记一定要来啊。”胡耀邦亲切地问:“你们(和来凤)的关系好吗?”符光安说:“很好。”

  胡耀邦在恩施自治州考察时曾提出要破除省际壁垒、发展商贸交流。他说:“要发展专业户,发展集贸市场,而且要保护专业户,保护集贸市场,不要说这是湖南货不准进口或实行加税,自己把自己封闭了。一个工商管理局,一个税务局,一个公安局,还有轻工业局,……要教育你们这些干部,商业干部、税务干部……要保护农民,这才叫群众观点。他说:“为人民谋利益才是真正的国家观点。”

  胡耀邦首先询问龙山的地理位置。他说:“你们东边和哪里交界?”符光安答:“永顺县。”胡耀邦说:“啊,永顺有个李昌,再过去是哪里?”符光安答:“大庸”。

  又问:“龙山有多少人?”符光安答:“41万。”“面积有多大?”“469万亩。”胡耀邦叫随行人员计算一下,是“3100多平方公里。”

  胡耀邦十分关心边区各民族间的团结,问道:“你们与湖北关系怎么样?”符光安回答:“很好。”“怎么好?”“两边发展经济的经验互相借鉴,科学技术互相交流。我县玉米和烤烟生产,还有柑桔生产,都向湖北学习,我们曾经三上利川,学习取经。”

  胡耀邦十分关心山区的经济建设,详细询问了龙山县的收入情况、工农业生产情况、水利资源情况和人民生活情况。

  胡锦涛插话:“人平合400元。”胡耀邦对符光安说:“你们比来凤高嘛!”

  符光安说:“我们有农业收入,去年粮食总产2亿6千5百万斤,今年计划2亿8千万斤。粮食作物主要是水稻、苞谷、红薯、洋芋。”

  胡耀邦插话说:“你们可以多种苞谷,发展饲料生产嘛。”

  当汇报工业生产时,胡耀邦问:“你们有什么工业?”“有氮肥、卷烟、水泥、原煤、紫砂陶、造纸、玻璃、铅锌矿等。”

  胡耀邦说:“啊,还有铅锌矿!湖南、江西要放手开采,我们国家铜矿、钨矿、铅锌矿都少,要开采。”他询问了开采铅锌矿的情况。符光安说国营、集体、个体三家都开采。

  胡耀邦接着问:“你们搞了承包没有?”符光安说:“都搞了承包。”他举了火岩公社张家槽生产队一户社员承包采矿一个劳动日收入130多元的例子。胡耀邦说:“承包以后,我主张每人每月要搞到150至200元。开矿要搞承包,要搞季节工、合同工、临时工,早去晚归的路子好嘛。不要盖厂房,不要搞生活区嘛。”他还问卷烟生产的情况说:“卷烟好不好销,有没有积压,多大的产量?”符光安一一作了汇报。鄂西自治州的同志补充道:“龙山烟厂是计划内的,是全国承认的84个烟厂之一,先是县办,后被州里收去了。”

  胡耀邦在湖北咸丰了解猕猴桃加工时说:“你这个不要搞很大的厂子,就是搞家庭式的,同我的家乡湖南浏阳搞爆竹一样,家家户户干。搞厂子就环节多,吃大锅饭。你搞家庭式的,联合式的。”他认为山区发展农产品加工业要符合实际情况。

  胡耀邦还询问了龙山的水利资源情况,得知是全国100个小水电重点县时,就说:“全国小水电重点县湖南有慈利、平江、桂阳,龙山也是的。”湖北省委书记关广富插话道:“湖北有7个,鄂西州占两个。”胡耀邦接着问符光安发展小水电的打算:“你们今年准备搞多少?”“准备在湾塘上一个装机容量两万多千瓦的电站。”

  得知中南勘察设计院为了照顾少数民族,本来要50万元设计费只收30万元时,胡耀邦风趣地说:“你们不搞招标的办法,你们是‘土包子’啊!设计要先进设计,我不懂,你们也不比我懂得多。第一要搞先进设计,第二要搞承包。”并说小水电站最好的是慈利县,已有两万多千瓦了。其次是平江、永兴。

  胡耀邦对于政权建设、党的建设十分关心。询问了当时正在进行的建乡和政社分开工作及将要开展的整党工作,并作了重要指示。他说:“乡政权建立后,工作职责、工作方法要明确。乡党委干几件什么事,乡政府干几件什么事,要定下来。你们县里也定出几条。这件工作要大家想办法,不要等中央拿办法。你们都有经验。经济工作让群众自己去管,乡政府不要具体管,要建立经济联合体,乡经济联合委员会要从农民里选。看来全国建乡的问题,9月份以前可以搞定,下半年就可以安排分期分批整党。”他问道:“你们的干部作风变化大不大?你们县委脑子里对整党有个数没有?明不明确?”

  对当时正在开展的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工作,胡耀邦听了汇报后强调,要加强领导,要掌握好政策,要慎重,搞准,不要错抓错杀。

  胡耀邦总书记视察龙山的喜讯,像春风一样迅速传遍了龙山大地,极大地鼓舞了龙山各族人民。

  

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1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