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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记忆》:挚爱
曾玉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古至今,无数的浪漫爱情故事为人们称赞、羡慕。这是一个朴实伟大的爱情故事,这是一段激昂奋进的峥嵘岁月,革命夫妻李富春、蔡畅相濡以沫、相伴终生,谱写了一曲铁肩道义,慷慨激昂的历史赞歌。

1919至1920年间,周恩来、邓小平、蔡和森、蔡畅、李富春等青年学子,为探寻救国救民真理先后远赴法国勤工俭学。李富春早就听蔡和森说过,他有个15岁就反抗父亲包办婚姻,离家到长沙追求新生活的妹妹,心中充满了敬佩。一次留法学生聚会中,年轻的李富春邂逅了手捧传单的蔡畅,更是被她文雅的举止、自信的目光所吸引,蔡畅也十分欣赏李富春坦荡的胸怀和幽默的谈吐。爱情之花在这对互相钦慕的年轻人中悄然绽放。1923年3月的一天,巴黎市区的一家咖啡店里,在邓小平的见证下,他们击掌为盟,结为革命伴侣,只为自由独立,只为永远并肩作战。

很快,蔡畅和李富春有了爱情的结晶,但蔡畅想到了自己立志要等革命成功再要小孩的誓言,性格倔强的她执意要将孩子打掉。李富春虽然理解蔡畅的决定,但他依旧不忍心:“为什么你就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呢?我不明白!难道你不想当母亲?”蔡畅难掩悲痛:“我想。可我没有资格!我保护不了孩子。如果我们都掉了脑袋,造成了这个孩子的不幸,那你我在九泉之下是永远都不会安心的。”李富春为了打消蔡畅的顾虑,他坚定地说:“不,如果我们是为革命掉脑袋,孩子就会为我们而自豪的。”

在母亲和富春的极力劝说下,第二年春天,蔡畅剖腹生下了女儿特特,为表示自己为革命奋斗的决心,她毅然决然地在产床上做了绝育手术,永远的放弃了再做母亲的机会。不久,蔡畅与李富春将远赴苏联学习,可特特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呀!一边是与丈夫共同坚守的信仰,一边是年幼的孩子......临别前,她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抱着孩子,放声大哭,可纵有千般的愧疚,万般的不舍,他们必须离开,革命需要他们此刻成为钢铁般的战士,而不是平凡的父母!

1925年8月,蔡畅和李富春回国双双投身国内革命事业。新中国成立后,李富春陆续参加了“一五”“二五”“三五”计划及其他重要的国民经济发展规划的组织编制和指导落实。1961年李富春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封面上的文字称他是红色中国的经济规划者。而蔡畅是当时公认的妇女界领袖,被推举为第一届全国妇联主席,并连任三届,她主持承办了首届亚洲妇女代表会和国际妇联理事会会议,使中国妇女运动走上了更为广阔的国际舞台,开创了新中国妇女运动的第一个黄金时代。美国记者尼姆威尔斯由衷赞叹:“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国家能够产生一个比她更优秀的女革命家和比她更美丽的个性。”他们相濡以沫半个世纪,也将自己一生的努力贡献给了党和国家的发展。

正当他们为了崇高理想和伟大事业继续奋斗时,夫妻俩却共同陷入了意想不到的人生“逆境”。1968年10月,李富春被林彪及其同党诬陷成“二月逆流”的“黑干将”,蔡畅也受到牵连。面对突如其来的“黑色风暴”,李富春和蔡畅没有退缩,两颗坚强的心紧紧联结在一起,从容应对着动乱年代里的雪雨冰霜。1975年初,李富春积劳成疾,病危住院,此时的他依旧背负着种种不实的“罪名”。蔡畅探视时,因为自己感冒,两人只能隔着玻璃用笔和纸互相传达对国家的希望和夫妻的爱意。谁也没想到这短暂的病房相聚,却成了在一起生活52年夫妻的诀别。

1月9日凌晨,李富春病情恶化,蔡畅永远失去了此生挚爱。她颤抖的手轻抚着病床上丈夫的遗体,肝肠寸断。对于丈夫的病逝,蔡畅一直为自己未能在最后时刻陪伴在他身边而抱憾不已。但坚强的个性又促使她化悲痛为力量,继续为丈夫和自己共同执著的事业不懈奋斗。蔡畅按照两人约定,将他们毕生积蓄10万元人民币,连同利息一并交了特别党费;为了响应党中央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的号召,她带头从领导岗位请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更是留下了不搞遗体告别、不开追悼会的遗嘱,蔡畅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践行着她与丈夫矢志革命的铮铮誓言。

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相勉、相助、相慰,这就是夫妻俩恩爱相伴灿烂又充满激情的一生,如今,在北京八宝山公墓的苍山翠柏中安葬着李富春、蔡畅的灵柩,这对久经考验的革命伴侣至死不渝的守望相伴,亦如他们的爱情与初心,永远纯粹隽永。

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1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