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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先任回故乡
郑立

  1949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四十七军军长曹里怀的吉普车,经长沙、益阳向西南驰去。车上除坐着的以大将风度谈笑风生的军长和随员外,还有两个乘客。一个是身穿便衣,一路不时和军长搭话的从国民党军队起义过来的旧军官;一个是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一路上一言不发、年约四十岁的妇女。

  女同志任车轮飞转,车上谈笑,独自沉思,脸上明显地露出焦虑的神色。

  “你认识一个叫秦光远的吗?”快到益阳时,女同志突然问那位旧军官。

  “认识”。旧军官有些不解地回答。

  “你认识?”她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急忙追问道:“他现在哪里?”

  “死了!”顿时,她眼中的喜悦消失了。

  “翟玉屏呢?”过了一阵女同志又问道。  

  “认识。”旧军官更加纳闷。这位女同志打听的怎么都是他们旧军官:“他也死了!”

  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继续向前,车内却陷入了沉默。曹军长不再高谈阔论,那位旧军官虽然很不解,却也不便寻根问底。

  当她听旧军官说,认识她所要打听的人时,她心中升起了一道希望。但他们都死了!她从沈阳急急忙忙随着南下大军的队伍,赶来的希望呢?她十四年前由这两个人从延安抱出来抚养才一岁多的女儿呢?她已听说妹妹蹇先佛和妹夫肖克将军的儿子,在故乡慈利抚养时,死于日军的细菌战中。自已的女儿呢!十几年渺无音讯,难到也死了?

  想到这些,一股凄然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路茫茫,何处寻女儿?

  车到益阳资水,过渡时,乘军长一人站在江边的空隙,那位旧军官才急不可待地跑去把车上憋住的话掏出来。

  曹军妊告诉他,她就是蹇先任。“七•七”事变后,为了把全部精力投入战争,一个一岁多的女儿,由贺龙将军交给了到延安找贺龙谋事的旧部翟玉屏、秦光远代为抚养。她这次回湘就是为了寻找女儿。

  吉普车朝她的故乡奔驰。过去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但那些熟悉的痕迹,却引起了她心中一阵阵激动。她禁不住向同行人讲起了沿途的风土人情和革命历史。

  旧军官从交谈中,得知年刚四十的塞先任,居然有二十三、四年的革命经历,26年入团、27年转党、28年参加红军,戎马一生,不禁肃然起敬。于是,自告奋勇地向她表示:翟、秦二人虽然死了,但他们的家属还在,我帮助去找。

  蹇先任回慈利后,有不少单个土匪,听说“蹇二丫头”(蹇先任排行老二)回来了,便来向她缴枪。他们认为她是慈利人,又是老革命,较之从北方来的县政府干部,更值得信任。蹇先任总是不厌其烦地向他们宣传党的政策、劝他们把枪缴到政府去。

  蹇先任整天缠在来缴枪的残匪和诉苦的群众中,家里人便劝她不要再缠地方这些事情了,赶忙去找女儿。但蹇先任却说:人民群众找你,怎么能快走呢?

  蹇先任在和群众的接触中,感到慈利急于要解决的问题是肃清残匪。慈利属于湘西山区,历史上曾是土匪出没之地。国民党残余又与之勾结,企图负隅顽抗,仅成建制的土匪武装便有三支,匪徒上千人,严重威胁到新生的人民政权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她给中共常德地委反映了这一严重情况。地委考虑到她对慈利情况熟悉、深受慈利人民信任,经请示省委同意,请她留在慈利帮助工作。先任想到家乡父老乡亲为革命作出过巨大的贡献,也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们多年来希望解放、希望有一个能安居乐业的环境,现在解放了,却还受着残匪的威胁,不能安居乐业。于是,毅然决定把找女儿的事暂放一放,先帮助慈利县委工作。同时,她向省委和地委说明,只能协助工作几个月,假满后,仍需回东北局报到。

  蹇先任担上了中共常德地委委员、慈利县委书记兼县长的重担。

  早在大革命对期,蹇先任还是毛丫头时,和她的伙伴便赢得过“七姊妹纵横长沙”的佳誉,显示了她叱咤风云的革命胆略。现在,她不再是毛丫头了,是党培养了二十多年,有丰富经验的领导干部。面对慈利复杂而险峻的斗争形势,她大刀阔斧、纵横捭阖地展开了清匪、剿匪的工作。

  当时,县城对面的道人山,已经集结了四百多“神兵”,他们伙同几支武装土匪部队,密谋策划分三路围攻县城。而我县城仅公安部门有二十多名武装人员。情况十分严重、十万火急!蹇先任亲自到地委,请求立即派部队保卫慈利县城。地委派来的援兵刚到,有的战士背包还未放下,就和已经进城了的“神兵”、土匪,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血战。喊着“打倒共产党、活捉蹇二丫头”妄图血洗县城的土匪,很快被革命队伍消灭了。

  正当蹇先任领导慈利党、政、军,民清匪反霸,建立基础政权,干得轰轰烈烈时,沅陵传来了她女儿的消息!十多年天各一方的母女,终于得以团聚。女儿找到了,假期也满了,蹇先任结束了这次故园行,到武汉开始了新的工作。

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1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