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茶陵县七地乡枧田村人,1914年出生于贫苦农家。父亲终生务农,但颇通文墨,为人正直,好主持公道。他终年劳作,却难以维持一家温饱。刘培善10岁入私塾,仅读了一年半便辍学,跟父亲种田。他勤奋好学,坚持在劳作之余跟父亲学识字、学珠算,很有长进。
1926年冬,派驻茶陵的省农运特派员、中共党员聂履泰深入七地一带,宣传、发动穷苦农民开展农民运动,建立农民协会,刘培善的两个叔叔参加了枧田乡农协会,成了农运积极分子。13岁的刘培善跟着他们打土豪、吃大户、抓土豪劣绅“游堂”,搞得有声有色。劳苦农民扬眉吐气,土豪劣绅威风扫地。培善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但1927年5月“马日事变”后,茶陵县的农民运动被反动派镇压,一批共产党员被屠杀。这段历史,在年幼的刘培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27年底,土地革命之火在茶陵燃起,七地一带的区、乡苏维埃政府普遍建立。刘培善参加了少先队,担任少先队队长。1929年1月,未满15岁的刘培善便参加了红军,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2月,任湘赣游击大队青年干事;1931年12月,任茶陵独立团某连政治委员;1932年12月,被组织上选送湘赣省红军学校学习。他学习勤奋,训练刻苦,成绩优秀,通过短短的4个月的学习,政治理论水平和军事素质大有提高。结业回部队后,先后任安福县独立营政委、红3师3团政委等职。在反“围剿”和保卫中央苏区、保卫湘赣苏区的斗争中,指挥和参与指挥了百余次大小战斗。
1934年8月,红六军团奉命突围西征。湘赣省党政军机关和5个独立团共3000余人受命留守湘赣边界地区,坚持游击战。刘培善时任红独立3团政委。
红六军团突围西征后,国民党以10倍于红军游击队的优势兵力向湘赣边界发动疯狂的军事“围剿”,采取“移民并村”、“五家连坐”等手段,对红军游击队进行严密的政治、经济、军事封锁。红军游击队的处境十分艰难,险象环生。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提出长途跋涉转移至湘南。刘培善坚决反对这种错误主张,认为在这种敌军重重封锁的情况下,若长途跋涉转移,只会把部队拖垮。即使转移到湘南,人生地不熟,难以发动群众,得不到群众的支持,也会孤守待毙,被敌人吃掉。他带领第三独立团转战武功山、九陇山区,凭借天然屏幛和较好的群众基础,坚持以游击战扩大革命影响,发动群众,筹粮筹款。1935年初,湘赣苏区被敌人占领,党组织遭到破坏。他带着部队在莲花、茶陵、宁冈边界地区挨家挨户做群众工作,恢复了这些地方的党组织和农会、青年团、妇女会等群众组织,将打土豪得到的粮食、物资分给贫苦农民,使红军和群众建立了血肉关系,部分革命根据地陆续恢复。不少群众冒着生命危险为红军游击队送情报,送粮送盐送药,帮助红军转移脱险。
但是,随着敌人的军事、经济封锁步步升级,红军游击队处境更加艰险。连续的激战,物资的严重匮乏,使红军游击队举步维艰。不少指战员战死、饿死、冻死、病死。湘赣省军区司令员彭辉明等大批指战员相继壮烈牺牲,另一方面,军区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省保卫局长等动摇分子经不起考验,相继叛变投敌;更为严重的是惟一的一部电台在激战中损坏,部队从此与党中央失去了联系。刘培善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始终坚信:苦难总会过去,革命的胜利一定会到来。常鼓励大家:“只要我们的党还在,我们的红军还在,只要我们团结一条心,湘赣边区的革命红旗就永远不会倒!”此时,转战湘南的红独立五团严重受挫,败回武功山。指战员一个个被饥饿、疲惫折磨得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刘培善带头把自己仅有的一点粮食送给他们煮粥充饥,把本团的救命钱拿出一部分,接济独立五团。说:“只要你们活着回来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革命红旗不会倒!”
1935年6月,湘赣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委陈洪时以“转移”为名,胁逼刘培善带省委挺进队跟他下山,威胁他:“谁不跟我走,就卸谁的枪!”他对陈洪时的反常言行早有察觉,此时在敌军严密封锁的情况下,作为省委主要领导人要“下山”,无疑是“自投罗网”。陈洪时决不是去“送死”,而是投敌叛变!刘培善已看清了他的叛徒嘴脸,十分气愤:“我刘培善怕死不革命,生是革命的人,死是革命的鬼。你要我去投敌,做反革命,绝对办不到!”说到这里,他举起枪,大声说:“不愿当反革命的,坚决革命到底的同志跟我来!”战士们一下纷纷站到刘培善一边,陈洪时见势不妙,慌忙带老婆、秘书、译电员等12人匆匆下山,去萍乡投敌。刘培善怕中陈洪时的圈套,立即带部队迅速转移,保存了这支革命有生力量。
陈洪时的叛变投敌,对革命斗争造成了很大危害和恶劣影响,加之大多数部队被打散,部分人感到前途眇茫。一时人心浮动。在这湘赣边界革命队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湘赣省苏维埃主席谭余保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召集分散活动的党政军干部40多人,在棋盘山召开会议。刘培善是与会代表之一,他坚决支持谭余保,重树湘赣边界的革命红旗。在棋盘山会议上,重组了中共湘赣临时省委和游击队司令部。谭余保当选为临时省委书记兼游击队政委。刘培善当选为临时省委常委、游击队司令部政治部主任,成为谭余保的得力助手之一。
棋盘山会议后,集合了失散的部队,整编为4个大队、两个支队,后扩充为6个大队。刘培善兼任第一支队政委,他向省委建议,由他率第一支队部署在武功山地区,以武功山为依托,在江西莲花、永新、安福、宜春等地开展活动,省委同意他的意见,他率部转战武功山区,运用游击战,与敌人兜圈子,声东击西,避强打弱,时集时散,机动灵活地转战湘赣边界。1936年6月23日晚,刘培善率4个连,连夜急行军50余公里,奔袭吉安县湿田,一举端掉了敌区公所,歼敌100多人。当即打电话给陂头乡的反动武装头目:“区长明天一早到你们陂头乡来视察,你们务必集合队伍,迎接视察!”刘培善安排3个连押着俘虏殿后,1个连换上刚缴获的敌人军装。大摇大摆开进陂头乡。列队欢迎“区长视察”的数十名敌兵来不及立正“欢迎”,就被游击队缴了枪,乖乖当了俘虏。
游击战的展开,扩大了政治影响,队伍得以壮大,局面逐步打开。游击队的两个支队整编为湘赣红色独立团,由段焕竞任团长、刘培善任政委。
1937年3月的一个夜晚,大雨倾盆。刘培善、段焕竞带3个连,冒雨急行军40余公里,奔袭敌人据为重镇的洲湖。在行军路上,刘培善的腿被藤刺划破,鲜血直流。他顾不上包扎,一直走在队伍前头。赶到洲湖保安中队驻地时,敌人还窝在岗楼里睡大觉。刘培善带领两个连包围了岗楼,自己第一个冲进岗楼,大喊一声:“我们是红军游击队,缴枪不杀!”战士们也冲进了岗楼,敌人只好举手缴枪。这一仗,活捉了国民党安福县政府县长朱孟真和保安中队长欧阳根。战斗结束后撤到谷源山时,遭到敌人的追击。段焕竞在战斗中腿部负伤。刘培善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掩护段焕竞。打退敌人的追兵后,他亲自招担架,抬着段焕竞,带领部队安全转移。洲湖一战,震慑了敌人,鼓舞了群众。斗争形势有了好转。
在三年游击战争的艰苦环境中,刘培善带领大家在毛竹搭架、杉树皮盖顶的棚子里办起“列宁室”,组织大家学习毛泽东同志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和有关“古田会议决议”等著作,给指战员上政治课、军事课。在战斗间隙,他还经常组织指战员教唱红军歌曲,开展体育活动。平常和战士们一起睡茅棚、吃草根。由于斗争残酷,革命队伍里容易出现“极左”情绪。战斗失利时,往往有的同志受到不公平的处理。遇到这种情况,刘培善总是实事求是,据理力争,保护同志。1936年的一天晚上,游击队第三大队大队长刘群(又名刘宝禄)带队到攸县一个村子去打土豪。不料向导带错了路,把队伍带到敌人的碉堡下面,幸亏没被敌人发现。刘群立即率领部队改道进发,才完成了任务。事后,特派员密报省委,诬告刘群企图带部队投敌。省委常委、肃反委员会主任颜福华(后叛变)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出要处决刘群。刘培善坚决反对,说:“我对刘群是了解的,他对革命忠诚,不会叛变。他如果要叛变,为什么要改道去打土豪,完成任务后为什么又把部队带回?夜晚走错路是常有的事嘛!再说,他要真叛变,身为大队长,要杀掉一个特派员还不容易吗?我不同意处理刘群!”谭余保同志觉得他说的合情合理,采纳了他的意见。两年之后,刘群才知道险些做了刀下之鬼。几十年后,曾任上海警备区副司令的刘群谈及此事,就感激不已:“刘政委不知救了多少同志的命,当年要不是他挺身而出,我早成了冤死鬼了!”
1937年秋,陈毅同志奉党中央指示,冒着生命危险,扮成富商上武功山找湘赣游击队传达党中央关于“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指示,先在九陇山找到刘培善和段焕竞。由于湘赣边界的游击队与党中央失去联系多年,对外面的形势变化不了解,再由于湘赣游击队历经的残酷斗争,对叛徒刻骨仇恨,因此,刘、段对陈毅的传达半信半疑。但见陈毅泰然自若,言之有据,刘培善粗中有细,将陈毅送到铁镜山交给谭余保。后派人去南昌了解情况后,才消除误会。11月,队伍集中到莲花县垅上整训,整编为新四军第一支队2团1营,刘培善任2团政委(当时对外称为“副团长”),王必成任团长、段焕竞任一营营长,随陈毅开赴苏皖抗日前线。
在苏皖抗日前线,刘培善和其他同志一起,在陈毅的领导下,率领2团深入敌后,开辟以茅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在镇江、句容、丹阳、金坛一带开辟抗日战场,狠狠打击敌人,消灭了大量日伪军。2团英勇善战,屡建战功,威震宁沪杭,以“老虎团”的威名使敌伪闻风丧胆。1940年6月,刘培善任新四军苏北指挥部第二纵队政委。1940年9月,陈毅同志决定攻打姜埝,消灭敌人的保九旅,开辟粮源。部署两个纵队攻打,由刘培善、王必成率领第二纵队担任主攻。刘培善了解到姜埝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碉堡成群,电网密布,提出从2团挑选人员组成“勇敢队”突破敌人的坚固防守,占领电厂,切断电源,使敌人的铁丝电网失去作用,让主力部队顺利通过封锁线,直扑保九旅旅部,以减少部队伤亡。王必成完全赞同。结果发动攻击后不到两天时间,全歼盘踞姜埝的1000余顽敌。刘培善在战斗中善于果断地处置紧急情况,机动灵活地指挥战斗。1940年10月5日黄桥决战时,他和王必成率第二纵队在黄桥北面阻击敌23师的突围。深夜3点,战士们正在酣睡,敌人突然朝2纵阵地扑来,在这关键时刻,刘培善立即命令部队迅速作好战斗准备,并和王必成亲临前沿阵地,沉着地组织部队进行阻击。经过一场恶战,迅速将敌23师歼灭。
1941年2月,刘培善任新四军1师2旅政委。1943年4月,他和段焕竞等一批新四军首长奉命赴革命圣地延安。他们历经半年的长途跋涉,突破日伪军的层层封锁,于11月份到达延安,进中央党校学习,参加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整风运动。1945年4月至6月,参加了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9月,中共“七大”后,毛泽东主席由陈毅同志陪同,在延安枣园接见了刘培善、段焕竞等坚持湘赣斗争的10几位同志,肯定了大家坚持湘赣斗争,保存革命力量的功绩,勉励大家努力贯彻党的“七大”路线,为解放全中国作出新的贡献。同年底,随陈毅同志一起回到苏中根据地。
解放战争中,刘培善先后任华中野战军七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华东野战军第十纵队政委、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政治部主任。指挥和参与指挥了苏中七战七捷、孟良崮大捷、解放济南、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和攻占上海、福州、厦门等战役。1946年8月,刘培善率“七纵”坚守苏中邵伯。当地河流港叉纵横交错,仅有运河堤这条陆路。他根据这一地势地貌,令部队构筑坚固的防御设施,加强守备,依托阵地,短促反击。4天时间歼敌2000余人,成为华中战场阵地防御战的成功范例。1947年4月,刘培善任刚刚组建的华野十纵政委。刚到任便参加攻打泰安的战斗。他和司令员宋时轮审时度势,部署战斗,并动员全体指战员打好建立纵队的“第一仗”,保证“旗开得胜”。这次战役共歼敌3000余人,俘敌11000余名,其中第十纵队歼敌1910人,俘敌4650名。同年5月,“十纵”参加了著名的孟良崮战役。华东野战军全歼敌人的一个整编师,击毙师长张灵甫,蒋介石为之震惊。在这次战役中,刘培善和宋时轮等纵队首长配合默契,指挥29师在吐丝口以北地区顽强阻击,有效地钳制了援敌,对战役的胜利起了重要作用。1948年8月至9月的济南战役,刘培善主持制定了《工作指示》,要求全体指战员“既英勇顽强,迅速果断,又讲究战术。”他深入基层作战斗动员,动员大家下决心打下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王系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第二绥靖区司令)。经8昼夜激战,“打下了济南府,活捉了王耀武”,全歼守敌10万余人。“十纵”在这一战役中,歼敌4260人,俘敌13690名。在1948年11月打响的淮海战役中,第十纵队担负阻击邱清泉兵团和李弥兵团,追击李延年兵团,围歼杜聿明兵团的任务。战斗前。刘培善深入所属各部作政治动员,号召指战员把“多一分钟准备,就多一份胜利的把握”、“坚守阵地,寸土不让”等口号化为实际行动。战斗中,他从实战出发,机动灵活地指挥战斗。在这次战役中,“十纵”歼敌21890人、俘敌17700名。在攻占上海、福建的战役中,刘培善与兵团司令员叶飞、政委韦国清密切配合,并肩战斗,福州一役歼敌14300余人。刘培善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福建刚解放时,刘培善任三野十兵团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当时,国民党部队的残部流窜于闽北一带,与土匪和地方反动武装沆瀣一气,骚扰、残害百姓,刘培善奉命先后转战闽西、闽北,指挥剿匪战斗。他亲率部队,与地方武装密切配合,发动群众,采取集中合围、重点清剿、分散出击、穷追猛打等战术,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一举全歼残匪,受到毛泽东主席通电嘉奖。
此后,刘培善历任福建省军区副政委、政委,福州军区副政委,并当选为第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国防委员会委员。1955年,授中将衔,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地位变了,但他的军人作风未变。任职期间,与张鼎臣、叶飞等同志密切配合,领导福州部队在加强部队建设的同时,大力支援地方工作和经济建设。他每年几次深入到福建前线最前沿的青屿岛视察,将驻守在“光长石头不长草,岛不歇脚船不靠”的荒凉小岛的四连建设成“海上钢铁堡垒”和“海岛红旗”。使四连的先进事迹和经验在全军推介。
在参与地方领导工作中,他注重调查研究,倾听群众心声,敢于实事求是。1958年,到处大炼钢铁,大办公共食堂,瞎指挥风,浮夸风盛行。他对此深恶痛绝,直言抨击:“这样炼钢铁浪费太大,得不偿失。”“现在办公共食堂还不是时候,‘大锅饭’怎么包得了啊!”还多次向基层干部提出“不能主观主义瞎指挥”。在1959年的反“右倾”运动中,他因此受到批判。他很坦然,坚信讲真话没错。1960年夏,他经闽西到江西瑞金等地视察战备工作。沿途目睹了“五风”造成的恶果:食物匮乏,人民生活十分困难,有的甚至饿死。他的心情格外沉重,把受批判的事丢在脑后,每到一处,便告诫当地党政领导,要实事求是,关心人民群众的疾苦,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视察回到福州后,刚进家门,便向省委秘书打电话,要求在次日召开省委常委紧急会议,他要反映民情。在第二天召开省委常委会上,激动地汇报在考察途中了解到的实情,建议省委迅速派主要领导率专门班子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疾苦,帮助群众渡过难关。省委常委采纳了他的建议,采取了一些措施,使人民群众在一定程度上得以休养生息。事后,刘培善此举再次受到指责。他说:“我不讲违心话,不做违心事,于党于民问心无愧!”后来,在中共中央召开的七千人大会期间,批判过他的同志向他道歉认错。他很大度,毫不计较个人恩怨,仍然和这位同志团结共事,支持他的工作。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开始。此时刘培善正忙于针对台蒋的战备工作,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运动毫无思想准备。后来看到因此造成的混乱局面,未免有些怀疑和忧虑。但他认为这场运动是毛泽东主席发动的,自有道理。道理在哪?他百思不得其解,感到很苦闷。他一度埋头战备。以此远离“运动”。然而,目睹混乱局面、革命干部遭迫害,还是挺身而出,保护同志,调处矛盾,减少骚乱。
1967年初,江西南昌、赣州对立的两派“造反派”武斗甚炽。3月,周恩来总理亲自指示他去江西调处矛盾,平息武斗。他深知此行不会有多大效果。而且有可能引火烧身。但他出于对周总理的尊重和信赖,毅然入赣。在江西的一次万人大会上,他被“造反派”绑架,部队的同志怒不可遏。平时脾气急躁的刘培善此时却很冷静,指示部队的同志要遵照周总理的指示:不能发一枪一弹。被绑架后,和他同时遭绑架的江西省军区司令员吴瑞山,被“造反派”送往北京。1967年5月至6月,刘培善在京期间,陈伯达主持召开了处理江西、福建问题的会议。因厦门的一派“造反派”曾提及革命战争时期陈伯达在厦门的不光彩的历史问题,于是陈在会上把这一派“造反派”定为“反革命派”、“保皇派”组织,把厦门驻军31军说成是这一“造反”组织的“黑后台”。刘培善获悉后,找到陈伯达,据理力争:“把那么多群众打成反革命,还给部队扣上‘黑后台’的帽子,怎能安民心稳军心?”后来多次争论,争得面红耳赤。他请示周总理,周总理派中央调查组赴厦门调查清楚后,否定了陈伯达的结论。陈伯达对刘培善从此怀恨在心。
1967年9月,刘培善奉周总理指示,回福州做“造反派”的工作,平息武斗。此时福州的“武斗”愈演愈烈,并波及军内,形势十分严峻。他常废寝忘食,不顾个人安危,并赴武斗现场,耐心说服教育受蒙蔽的群众,停止武斗。为平息武斗,减少骚乱,他尽心尽力。家里人要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他说:“这是总理所托,我应该为总理分忧。保国护民是共产党人和革命军人的天职,我不能退缩!”
同年11月,中央决定把福建两派的“头头”请到北京办学习班,解决矛盾,以期实现“大联合”。筹备期间,周总理多次电话告知刘培善不要来北京参加学习班。然而另外有人催他赴京,而且是以组织的名义。他服从组织安排,赴京参加学习班。
陈伯达对学习班表现出异常的关切,以中央文革领导小组领导的名义坐镇“指导”。刘培善一进学习班,就遭到陈伯达操纵的一伙人的残酷批斗,并封锁了他与周恩来的电话联系。对他日夜轮番批斗,纠缠不休。先是以莫须有罪名迫其就范,继而大打出手。他面对邪恶毫不低头,大义凛然地说:“我是共产党员,只能按党性原则说话、办事!”1968年5月8日深夜,未曾战死沙场的刘培善将军,却在阴谋家的迫害下含恨离开人间,年仅54岁。
周总理闻此噩耗,为之震怒。刘培善逝世后第8天,周恩来在福建海、空兵种负责人参加的福州军区常委扩大会上,对刘培善的一生作了高度评价。并特意请毛泽东主席接见刘培善的夫人左英。
刘培善遭迫害致死后,有人写了一首诗,以大字报形式张贴于福州市大街上,表达了闽西人民对刘培善的深深怀念之情:
如火年华拥万骑,金戈铁骥恨关低。
叱咤风云举红旗,无愧革命一男儿。
石头城畔埋忠骨,将军长眠肝胆赤。
朝夕有人怀念您,贫下中农在闽西。
此诗一度广为流传,因此有人还以为刘培善是闽西人。
1978年5月,中共中央追认刘培善为烈士,骨灰安放在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委托福州军区党委,于同年5月24日为刘培善烈士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