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衡阳人。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谈到大革命时期衡山县妇女解放运动的情况时说:“衡山白果地方的女子们,结队浦入祠堂,一屁股坐下来便吃酒,族尊老爷们只好听她们的便……”这次妇女革命行动的组织者,就是朱隶棠烈士。
朱隶棠,生于1897年,自小寄居江西吉安的一个朱姓富豪家里。她从小聪敏伶俐,熟读诗书,并逐渐学会了祖传的眼科医术。当朱隶棠长大成人,父母准备替她择婿时,几位算命先生都说她是天生的尼姑命,只能吃斋修行。父母信以为真,1919年在她23岁时,强迫她到章寿县慈善庵削发为尼。她不甘心老死空门,一心想冲破牢笼。当时,庵内有个叫颜茂林的伙夫,也是衡山白果人,能拉一手好胡琴,入夜常拉琴解闷。琴声给愁苦中的朱隶棠带来不少慰藉,并成了这两个孤苦伶仃者的媒人。1920年他们返回故乡衡山白果安家,靠她行医维持生活,因她医术佳,在白果一带颇有名气。
1925年冬,共产党员赵国城回到白果组织农民运动,朱隶棠成了农民运动的积极分子。1926年6月,岳北区农民协会成立时,朱隶棠被选为区农协执行委员,并由赵国城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分管妇女工作。岳北区女界联合会成立后,朱隶棠兼任区女界联合会的秘书。她同周淑鸿、刘淑清、周文英、李鸾飞等区女界联合会委员,发动全区妇女向封建宗法势力进行了猛烈冲击,其中最为人称道的便是篇首毛泽东描述的那一幕。
1926年农历10月“冬至”日的中午,白果刘氏宗祠铳炮连天,摆下几十桌酒席祭祖。当祭祖完毕,那些穿长袍马褂的族老爷和头面人物,推推让让准备入席时,朱隶棠和刘淑清率领一群头蓄短发、手执梭镖的妇女涌进祠堂,一屁股坐下来便吃酒。这群胆敢冒犯族规的“不速之客”,使族长老爷刘皆银大为恼火。呵令“把她们轰出去!”但他话音刚落,刘淑清便手握梭镖,冲上前来指着他说:“族长老爷,今天要赶出去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这班吃人血汗的‘长牙齿’。我们就是清算你们来的!”刘皆银知道来者不善,想起在农工会挨斗受罚的情景,嚣张气焰顿时减去大半。
“我问你,男人能吃祠堂酒,妇女为什么吃不得?”朱隶棠质问到。
“国有国法,族有族规,不准妇女进祠堂吃酒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刘皆银色厉内荏地回答。
“到底是族规大,还是国法大?”
“当然是国法大。”旁边的刘淑清桌子一拍,怒道:“建立农会就是国法。农会章程规定男女平等,家规、族规要服从农会的会规。”
刘皆银顿时语塞。朱隶棠顺势把刘皆银推到神台前,要他把神主牌上的字念给大家听。当刘皆银念到“一代祖妣刘母”时,朱隶棠喝道:“族尊老爷,祖妣是男的还是女的?”
“谁不知道祖妣是女的。”刘皆银嗫嚅着。
“女的上得神台,为什么进不得祠堂吃酒?”
刘皆银哑口无言。在朱隶棠的诱导下,群情激愤的妇女们你一言、她一语,像连珠炮似的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刘皆银,你是不是女人生的?”
“刘皆银,你瞧不起妇女,就是瞧不起你的祖妣和娘。”
妇女们越说越气愤,用绳子将刘皆银捆了起来,戴上木质“猪脑壳”游乡。妇女们的革命行动,狠狠地打击了封建宗法势力,大长了妇女群众的志气。自此,白果一带妇女群众的革命情绪高涨,在朱隶棠的领导下,积极投身于妇女解放运动,使岳北的妇女运动开展得有声有色。
1927年“马日事变”后,岳北党组织遭到破坏。朱隶棠因叛徒告密,被白果挨户团逮捕关押。狱中她受尽了刑讯折磨,但始终坚贞不屈,没有泄露党的任何秘密。
1929年冬,已关押于省城长沙狱中的朱隶棠被假释出狱,敌特企图借此从她的交往中发现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线索。但她巧妙地摆脱了敌特的监视,与党组织取得了联系,被安排住在长沙城外黎家坡(今东塘)6号,从事地下交通联络工作。红三军团攻打长沙前夕,她在肩负传递情报等交通联络工作的同时,又担负起印发革命传单和党的文件、刷写张贴革命标语的工作,为红三军团攻占长沙做了不少的宣传鼓动工作。
1930年8月,红军撤离长沙后,朱隶棠奉命继续留在长沙从事地下工作。不久,黎家坡地下交通站遭敌破坏,她再次被捕入狱,于同年9月,被害于长沙浏阳门外,时年3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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