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醴陵县(今醴陵市)恭山岭乡雷钵山人,大革命时期,醴陵县有15名妇女运动特派员,在各乡组织妇女群众,配合农民协会开展反帝反封建斗争。邹年冬便是其中著名的一个。
邹年冬,1906年12月生。父亲邹南春是个憨厚朴实的贫苦农民,母亲是个劳动妇女。大哥邹伯桃,大革命时期当过乡农会主席。年冬小时聪颖过人,9岁曾伴同族地主小姐进私塾读书,学习成绩优良受到老师的称赞。
1925年秋,在亲友资助下,邹年冬进入醴陵县立女子学校读书。在这里,她接触了许多新鲜事物,阅读了《新青年》等进步书刊,思想觉悟提高很快。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攻克醴陵县城时,她和匡育、易葵连等进步同学一道参加了欢迎北伐军的宣传慰劳工作。9月,她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被任命为县妇女运动特派员,奔赴西一区恭山岭乡开展妇女运动。
那时,农民运动已经蓬勃兴起,其父邹南春和哥哥邹伯桃串连贫苦农民组织了乡农民协会,邹伯桃被选为委员长,发动农民打土豪,除恶霸,干得热火朝天。邹年冬回乡后借助农民运动的威势,逐步把妇女群众联合起来。她常常利用赶集的机会,搭个土台,大讲妇女要翻身的道理。有时在大小屋场,她往高凳上一站,就大讲封建礼教的危害,号召妇女起来同封建礼教作斗争,实现男女平等,和农会一起走革命的道路。她还自己掏钱买纸笔墨砚,书写传单、标语,宣传妇女解放的意义。10月初,西一区二十六乡女子联合会正式成立后,她带领妇女群众积极参加农会清算土豪劣绅的斗争,开展放足、禁迷信和解除封建婚约等革命妇女活动。黎桂汀等几个妇女积极分子还在她的帮助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或社会主义青年团。
为了提高妇女群众的文化知识和生产技能,邹年冬主持创办了码头女子职业学校,并兼任文化课教员。一百多名妇女喜气洋洋地进校学习。她们在邹年冬的组织安排下,上午学识字,下午学缝纫。原是文盲的春妹子,学了一段时间后,能打算盘会写字,成了“山村女秀才”。在学好文化课的同时,妇女们在缝纫师傅的指点下,剪的剪,缝的缝,衣服做得又快又好,吸引的顾客越来越多,也得到了一定的经济收入。有个叫黄淑珍的少妇,是当地豪绅编满公的儿媳,娘家却是受苦人。职校开学后,她便偷偷报名参加了学习,缝纫学得很好。编满公得悉后百般加以阻拦,并以不给饭吃相威胁。邹年冬知道后,便组织妇女群众给编满公戴上高帽子游垅,要他一边敲锣一边喊:“我是土豪劣绅,破坏妇女运动,该死!该死!”一下煞住了土豪劣绅的气焰,黄淑珍也重新回到了职校。当年进过职校学习至今仍然健在的八十五岁老大姐邹运莲回忆说:“我在码头女子职业学校只学习了五个月,就能上门替人缝衣服,能看懂一般简单的文章,真该感谢年冬呀!”
邹年冬的丈夫叫丁合搂,在恭山岭雷钵山小学教书,是个农会积极分子。丁家祖辈建有一座傩神庙,庙里香火终年不断。公公丁茂松封建迷信思想严重。农民协会成立后,打菩萨禁迷信之风盛行。邹年冬便做公公的思想工作,要他把庙里的菩萨毁了。丁茂松听后便骂她存心跟祖宗过不去。邹年冬毫不气馁,又与丈夫丁合楼一起做丁茂松的工作。经过反复说服开导,丁茂松终于点头同意了。于是邹年冬带领几十名妇女把菩萨砸烂,并将庙宇清扫干净,让给荣伊章等三户缺房的穷人居住。
“马日事变”后,邹年冬按照党组织的指示,潜往西一区栗山坝乡山区的一个亲戚家里隐蔽。
1927年9月,湘赣边秋收起义爆发后,邹年冬又站了出来,积极恢复西一区的妇女运动。10月3日,长沙敌十五师一营营长钟子月带领部队来到西一区粟山坝“清乡”、“剿共”,驻扎在汪海公祠。醴陵县委在研究当时的形势后,决定发动农民武装歼灭这股敌人,同时,要求邹年冬组织妇女放火队,配合这次战斗。27日傍晚时分,邹年冬带领西一区二十六乡数十名妇女,悄悄地埋伏在汪海公祠附近的山林中。第一声枪响后,妇女们马上点燃了火把,霎时,山上火光冲天。妇女们还点燃铁桶里的鞭炮,犹如机枪声大作。这时,一千多赤卫队员呼喊着冲向汪海公祠,一举击溃了这支敌军。战斗结束后,赤卫队员们编了一首顺口溜夸奖妇女放火队:“妇女们,不简单,油桶、爆竹当机枪,漫山遍野亮火光,吓得敌人钻茅坑。”
1928年春,醴陵县委组织农军发动了两次攻城战斗。邹年冬率领西一区的妇女为农军做了大量的工作。战前她带领女联会的会员,假装赶墟“卖鸡蛋”、“兑种蛋”、“走亲戚”,秘密联络同志;同时收集废洋钉,废锅铁,为农军制作子弹提供原料。战斗开始后,她沿途设立十多个茶水点,开展慰劳农军的活动,她还安排码头乡女子职业学校为农民军赶制臂带数百条,衣服几十件。
4月,湖南新军阀调动两个正规师,纠合清乡队、挨户团,对醴陵苏区进行大搜捕、大屠杀。三千多名共产党员和革命干部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28日,邹年冬不幸被捕入狱。敌人把她捆在柱子上,用皮鞭、木棒、荆条猛抽猛打,后又对她施以踩夹竹杠等酷刑,她双腿被压断,几次昏死过去。生的折磨。死的威胁,都未曾使她低头。几天后,敌人用箩筐抬着她去刑场。刽子手残忍地将她的身躯劈成四块。被害时,她年仅22岁。至今,这位女英雄的名字,仍然深深地留在当地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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